钱氏说得凄楚,动情之时,眼眶都噙着泪水,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坐在末位的莫良娣也是拭着泪水,楚楚地望着绵柠,说:“王爷,傅良娣的今日,便是妾身的昨日,妾身感同身受,余氏甚是恶毒,到此仍不知悔改,望王爷严惩。”
高侧妃冷声说道:“如今罪证确凿,余氏也无可辩驳,怎么处置余氏,还要王爷定夺。”
所有证据都指向余氏,是错手也好,故意也罢,一切罪责都要她一人承担了。
“呵呵……”余氏忽然哈哈大笑,笑声冷峭,让人不禁心底生凉,只听她说道:“我自入府来,只想着安稳度日,即便如此,却还是受人构陷。而构陷我的,竟是我至亲的表哥啊!”
杨侧妃问道:“你说林大夫是你表哥?”
余氏说道:“是啊,幼时,我们住在汉阳的龙阳湖边,那是何等的快活日子。不过几年,表哥竟是要置我于绝境吗?”
林邈神色凝重,仿若绷紧的琴弦,随时会断裂。
高侧妃怕多生变故,斥声说道:“余氏,我们可没工夫在这儿听你与表哥的过往。”
杨侧妃却说:“王爷,虽然这事看着证据充足,但余氏迟迟不肯认罪,其中或许还有什么隐情,不如先将人关押起来,再行处置。”
高侧妃说道:“还能有什么隐情,杨侧妃未免太过宽容,这般放纵恶人,不怕府中人人效仿吗?”
绵柠想了想,说:“李北,把余氏带下去,先看管起来。”
“诺。”李北拉着余氏往外走。
余氏眼睛盯着林邈,一边走,一边笑说:“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林邈的余光瞥过她,手心里满是汗水。
绵柠与众人又交待了几句,方准许她们散去。
待四周无人了,高侧妃朝红玉说道:“我瞧着林邈似乎动摇了,若他翻供,只怕她们会死灰复燃。”
红玉试探地问道:“主子的意思是……”
高侧妃说道:“让余氏把罪责都担下来,唯有斩草除根。死人,才会永远地闭上嘴巴。”
红玉点头,说:“奴才懂了,主子放心,这事必办得利落,不惹人怀疑。”
当夜,疾风吹了一夜,到了黎明时分,才有人发现余氏于房中自缢身亡了。
随着余氏的死去,事情的真相也随她而去了。绵柠让人将余氏的遗体运回汉阳老家安葬,也算是格外开恩了。
谁也不再提起采薇滑胎的事情,这件事也算是彻底结束了。
采薇在轩乐居养了近两个月的身子,才下床去院子里活动。
她听说了余氏下药,以及自缢一事,自是不相信的。但事情都了结了,杨侧妃也劝她不要再做无谓的纠结了。
连番的事情,从采苓受辱,到她不幸落胎,再到余氏的含冤亡故,采薇深知,只有自己强大了,才不会成为别人砧板上的鱼肉。
这样想着,她每日药膳不断,只求快些养好身子,才能一点点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