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岚几欲抽泣,说道:“驸马是出了名的孝顺,就这么一个老母亲,总是让公主多担待些。可驸马白天都在吏部,又哪里知道公主过得怎样的日子。那方荣氏身子骨又不好,听不得重话,稍不顺心就晕过去,这谁受得了?万一有个好歹,公主还不落人口舌吗?”
碰到这样的事情,还真是难办了,自古婆媳难处,想来就是这个道理吧。采薇听着,也甚是难办,说道:“那公主今天又是为了谁来说情?”
明岚叹说:“这次是为了驸马。那方荣氏说,驸马在吏部都一年多了,还是五品的郎中,说公主也不为驸马谋个好前程。那方荣氏也不知听谁说的,说王爷如今管着吏部,只要王爷有意提拔,那三品四品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吗?”
“无知的妇孺!”采薇可恨地叹说:“她以为官场之上,都是攀亲带故就可提拔的吗?莫说是公主和王爷,就是皇上,也不能这样任人唯亲啊。”
明岚说道:“理是这个理,可方荣氏哪管这些,只一个劲儿地逼着公主。即使这大雪天,还非要公主跑这一趟。还有更可气的,她又说公主如今肚子大了,不好再服侍驸马,想让她房里的翠香给驸马做妾。”
采薇几乎跳起来,说道:“岂有此理,我朝哪个驸马敢纳妾的?公主是金贵之身,哪有服侍驸马的说法?她真真是颠倒黑白啊!”
明岚拉着采薇,说道:“良娣小声些,莫让人听见了,没的公主颜面。方荣氏惯用那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法子,如那市井无赖一样,公主也是毫无办法,又不能与她分府而居,只能在她眼皮子下,受她欺凌。若是让那翠香进了门,哪怕是个妾,被人知道了,失的可是公主的脸面啊。”
说话间,房门咯吱一声开了,明岚朝采薇摇摇头,收拾了脸上的愁容,笑盈盈地跟了上去,小心搀扶着端贞。
端贞朝着采薇笑说:“今儿雪大,一会儿路上更难成行了,我就不多待了,等改日天气好了,我再来与你说说话。”
采薇朝她福了福身,说:“好,恭送公主。明岚,路上小心些。”
明岚乖巧地说道:“嗯,奴才知道了,良娣放心。”
送走了她们,采薇才回了房,见绵柠以手支颐地坐着,便走了过去,替他揉了揉头,说道:“公主可是为了驸马升迁一事而来?”
绵柠闭目沉思,说道:“你都知道了?”
采薇嗯了一声,又将公主在驸马府的事情拣了重要的与他说了,才道:“驸马这事,王爷若是不帮,公主恐又要遭那妇人冷眼了,但王爷若帮了,这往后的事情也不是这一桩半桩,何时才是个头呢。”
绵柠说道:“就是这个道理,人心总是贪得无厌的,若吏治混乱,买官鬻官之风形成,那国将危矣啊。”
采薇叹说:“原以为公主这回觅得了良人,可谁料竟遇到了这样不讲理的家婆,也是有苦无处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