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萧索,宫中愈发显得冷清,待过了除夕,一年才算开始有了盼头。今年的除夕,宫中照例设了晚宴,都是皇室宗亲,听戏谈笑,热闹不凡。长公主和驸马新婚燕尔,特意被安排在帝后身旁的席位上,离嫔妃们也是最近的。
惠嫔大腹便便,七个月的身孕,让她整个人看起来臃肿了许多,只坐了一会儿就起身告假了。刚离开,便听到一个熟悉而陌生的声音将她叫住了:“惠嫔娘娘。”
惠嫔转头一看,竟然是徐知睿离席出来了,两人当即就往暗处靠了靠。金玉挡在惠嫔跟前,问道:“驸马,有何事?”
徐知睿不敢逾越,只是从怀里取了小匣子交给金玉,说:“我听公主说,惠嫔娘娘身上浮肿厉害,夜不能寐,这是我寻来的秘方药丸,可缓解娘娘的不适,让娘娘顺利生产。”
黑暗掩盖了惠嫔此刻的神色,只听她淡淡地朝金玉说道:“收下吧,多谢驸马了。”
“宛儿。”徐知睿压低了声音唤道。
惠嫔声音微微有些凄楚,说:“世上再也没有宛儿,只有惠嫔。请驸马善待公主,彼此珍重。”
金玉见他二人情义难断,便说:“驸马,您和娘娘今时不同往日了,您不该这样出来见面的,这不合礼数。”
徐知睿说道:“我知道,但这东西不敢假手他人,怕引起更多的非议。我别无所求,只希望娘娘平安就好。”
金玉怕被人撞见,催促说:“娘娘,我们回去吧。驸马,您离席多时,恐怕被人议论,奴才再次替娘娘谢过驸马的好意,驸马请回吧。”说完,金玉便扶着惠嫔,不紧不慢地离开了他的视线。
徐知睿正要离开,眼角忽然瞥见一个人影掠过,他不及细看,生怕露了痕迹,赶紧回了席面。席间,大多是奴才们穿梭忙碌着,偶尔有宗亲喝多了离开片刻,所以徐知睿的往返,似乎并没有受到过多的关注。
晚宴即将结束,新夏也取了杨德妃的新手炉回来,朝采薇说道:“你去传个软轿吧,娘娘酒多了,还是坐软轿回去吧,免得冷风让娘娘头疼。”
采薇点头出去,刚出了大殿,不巧就碰上了杨紫陌。她一下挡住了采薇的去路,说:“真是缘分,到哪儿都能碰见你。”
“奴才还有事,先行告退了。”采薇福了福身,想绕开她。
“慢着,”紫陌却不依不饶地说:“我没让你走,你敢走!不知你使了什么手段,居然连姑母都偏帮你。但你不要妄想了,就算姑母和肃王都喜欢你,我也不会让你进府的。”
采薇眼看着宴席就快散场,别说自己的差事没有办好,到时她和紫陌间的纠葛也会受到关注。她说道:“王妃误会了,奴才对肃王没有半点儿女私情。奴才真的有事,还请王妃让行。”
紫陌蛮横地说:“话没说完,你就想走?不是心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