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贤知道刘卫民与外廷、王安之间的恩怨,听了这话也不由微微点头,又是一阵叹息。
“驸马与外廷相恶,与王公公也有间隙,为了些许小事入宫,咱家也觉得甚至不值!”
刘卫民眉头微微一挑,叹气道:“谁说不是呢,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可陛下也才刚刚登基,就算刘某再如何不喜王公公,也不能毫无过错请奏陛下,罢了他,换了魏公公主持内廷吧?”
魏忠贤双手猛然一抖,忙看向刘卫民,却见他只是低头来回踢腾着地上一颗小石子,还微微摇头连连叹息。
“刘某也听闻魏公公与客嬷嬷相善,王才人久锁于深宫,陛下自幼便于客嬷嬷相善,几如陛下亲生娘亲,魏公公自然也是待陛下真心实意,内廷由公公执掌也让人放心,刘某也省的些许小事还要麻烦陛下。”
魏忠贤双手更加不可抑止颤抖,说出的话语也颤抖起来。
“驸……驸马说……说笑了,咱家……咱家何……何德何能……”
刘卫民却摇头叹息,神色也甚是郑重。
“魏公公,你与宫内大多数宦官不同,如何进入皇宫内廷的,刘某也不必明言,公公自知。”
“内廷宫人多是自幼入宫,尤其是如今司礼监诸位管事。”
魏忠贤脸色瞬间苍白,刘卫民却像是未曾看到,又低头来回踢腾脚下小石子。
“宫内争斗尤为激烈,能爬上高位者无不是自幼入宫的清白人家,好像这也成了宫内内臣的惯例,本驸马虽不知这究竟好不好,但刘某却知晓,公公与他们不同。”
“公公年长而入宫,看遍世间百态,尝尽人间心酸苦楚,深知普通百姓心酸无奈,纵然执掌内廷,执掌我大明朝政,想来也会善待我大明百姓,竭力护佑大明江山稳固。”
“至于王安……”
刘卫民摇头轻叹,说道:“本驸马自始至终都不喜此人,或许此人真的有些学问,也是个正臣,可刘某却极为不喜,别的不提也罢,仅仅只是此人劝解先皇罢去各地税监,去除商税、矿税一事,刘某就不喜此人。”
“吃饭吃多了,撑死了,难道就要因噎废食?”
“刘某不可否认,有些内臣肆意妄为,仅仅因为些许不法之人,就可以不顾朝廷府库空虚,不顾朝廷困顿,罢去本该属于朝廷的赋税?”
“此等之人……不用也罢!”
刘卫民摇头叹息,自顾自走向不住看过来的小媳妇,只留下呆呆傻傻的魏忠贤。
进了小院,也不用他人禀告,自顾自推开房门,却发现屋内不仅仅只有大舅哥一人,除了奉圣夫人客氏外,竟然还有瑞安驸马万炜、延庆公主驸马王昺、寿宁公主驸马冉兴让。
牵着小媳妇的手推门入内,他也没想到房内竟有这么多人,魏忠贤也没与他提及,心下正暗骂那老小子不地道,瑞安驸马万炜却皱眉不悦。
“宁德驸马拜见陛下,为何不令人通报?”
刘卫民根本就没料到他们也在,听了万炜不悦话语,对朱家皇室宗正也不愿太过得罪,尴尬笑了笑,说道:“宗正大人莫怪,小子下次多多注意些。”
冉兴让见万炜还要不悦开口,忙上前拉着刘卫民手臂,笑道:“镇国来的正巧,我等正商议着为陛下选些秀女,还想请镇国劝解劝解陛下呢!”
感觉屋内怪异,不由眨巴了几下眼睛,见大舅哥小皇帝低头不语,再看向客氏一脸的阴沉不悦,沉思片刻。
“陛下……也算是到了成婚纳妃的年纪,只是……”
刘卫民轻拉了下冉兴让衣襟,在耳边低语道:“陛下心意如何?”
冉兴让一阵苦笑,微微摇头不语。
见他如此,刘卫民又是一阵头疼,想了想,说道:“纳妃也不是一朝一夕之事,总要选些合适的……”
刘卫民话语未完,王昺竟然从怀里掏出一沓纸张送到面前。
“礼部已经选了些秀女。”
刘卫民一阵错愕,不由再次看向大舅哥小皇帝,四目正好撞倒了一起,朱由校又低头错开他的目光。
从王昺手中接过纸张,低头随意翻看了几下,毫不在意屋内人是否欢喜,拿起首张纸张,看着画师高超技艺,心下暗自赞叹不已,虽只是水墨画作,画中端庄、秀丽女子就像是站在自己眼前,娴静端视着自己。
“妍儿,相公觉得吧……此女是不是太漂亮了些?”
朱徽妍不敢抬头看向众人,直到纸张塞到小手里,才轻轻扫了一眼,也不敢多言,只是轻轻点头。
“娶妻娶贤,美色倒是其次,且此女眉宇间太过严厉些,陛下生性喜静,待人柔和,妻强而夫弱……终不是很合适。”
又翻看第二张。
“嗯,此女看起来还算不错,就是嘴唇单薄了些,显得稍微有些凉薄,家和万事兴,上敬下怜,时时心怀感恩之情最佳,这个也不成!”
第三张……
第四张……
……
刘卫民每看一张美人图,先是赞叹美貌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随即又是大贬特贬,不是说人家眉毛浓了,就是嘴唇薄了,或是鼻子不够中正坚挺,反正都是不行,低头在旁的小媳妇更加不敢视人,手里也多了厚厚一摞纸张。
“够了!”
就在刘卫民准备口干舌燥,绞尽脑汁想着该如何贬低呢,万炜大怒。
“宁德驸马,国不可一日无君,亦不可一日无母!”
刘卫民眉头陡然一挑,当着众人面,双眼看向万炜,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