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公公……刘公公……”
出了乾清宫,刘养正要前去西华门留宿,原本的住处不想去,反而喜欢上了西华门边上的一间低矮小房舍。
与一干大太监微笑拱手,正要离去,却被大步上前的魏忠贤拉住衣角,这让在外等待着的客巴巴不甚欢喜。
魏忠贤也不去看一干脸色不愉的王安等人,甚至还来不及与客巴巴说话,见刘养转身就要离去,忙上前拉住,一脸苦笑。
“刘公公提刀跨马,哪里有半分身体不适模样啊?”
刘养却微笑道:“咱家的身体咱家还能不清楚?再说了,魏公公又不是不知,咱家那浑小子就是个整日惹祸精,咱家不愿送银钱入宫招惹是非吧,浑小子偏偏与咱家作对,更是混账到将遂平公主带出了宫,这不,明日说还要将乐安公主带去学堂,魏公公,你给评评理,你说,公主能随意带出皇宫吗?”
“嘿!可那浑小子却振振有词,说什么神宗陛下亲典皇家学堂,若没个皇子皇孙做个什么先生、学子,那叫什么皇家学堂?”
“魏公公,你给评评理,那混账小子气不气人?”
魏忠贤心下一阵苦笑,人却摇头说道:“咱家倒是觉得驸马爷说的有些道理,皇家学堂是我大明皇室学堂,遂宁公主、乐安公主当然可以前去学堂就学,有驸马爷照看,咱家也不相信哪个敢对公主狂言放肆。”
“只是……”
“这督理宫中用度……咱家成不成啊?”
刘养毫不在意摆了摆手,笑道:“魏公公若不成,那谁成?”
“不过啊……魏公公,咱家那臭小子虽是个混账小子,浑身上下毛病无数,可就这么一丁点咱家喜欢,是个长情的浑小子。”
“神宗陛下待浑小子如何,光宗陛下又如何,咱家就是不说,魏公公也是一清二楚,那小子见不得两宫娘娘受了委屈。”
“当然了,咱家也不是难为公公,知道咱大明朝廷困难,两宫娘娘用度……就由那小子来出好了。”
刘养小心看了眼一脸好奇的客巴巴,向魏忠贤身前靠近了些,魏忠贤见他如此,忙上前凑近。
刘养在他耳边低语。
“咱家别的不能保证,唯一可以保证两宫不会为难魏公公与客嬷嬷,驸马府也绝对站在魏公公身边,只希望公公看在仙去的神宗陛下、光宗陛下面上,成了朝廷内外大总管时,别难为两宫娘娘们。”
刘养身子向后稍微让了让,微微一拱手,笑道:“咱家还有些事情要忙,这就别过。”
刘养拱手微笑离去,魏忠贤如同溺了水的鱼儿,良久才深深吸了口气,心下却久久无法平静。
就在这时……
“魏忠贤,姓刘的不识大体,若非王公公多次保你,你怎会有此时荣光,怎么着?”
“翅膀硬了?”
随堂宦官张邦诏很是不满他与刘养低声密语,当着一群阴沉着脸的大太监出言讥讽。
魏忠贤眉头一皱,心下暗怒不已,看向张邦诏也阴阳怪气起来。
“刘公公又如何不识大体了?刘公公若让张公公督理内宫用度,刘公公就是识了大体?”
“哼!”
魏忠贤一甩衣袖,嘴里冷哼不断。
“陛下素来忠孝恭谨、仁爱持重,先皇仙去数月,王公公就如此苛待先皇遗妃,若是被人知晓,天下骂名是陛下承受,还是你张公公承受?”
张邦诏大怒,指着魏忠贤怒吼。
“你……无耻小人!”
秉笔太监高时明眉头微皱,不悦道:“魏公公应当知晓,内廷虽还有些银钱,可萨尔浒……十万军卒抚恤尚未拨付,辽东如今又起了闹饷之事,粮饷已经无法一拖再拖,再加上江淮大饥,宁德驸马送入宫的三百万两堪堪补足而已。”
李宝轻轻叹息一声,无奈道:“时事艰难,我等也并非克扣两宫用度,只是暂缓节约,等些日,江南赋税入库自会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