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出一文钱,你们也没有,因为你们田地不缴纳一文钱,因为你们家中商铺从不缴纳一文钱。”
“大明国库里,无数将士嘴里吃的,你们兜里俸禄”
“谁出的钱财?”
“是那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百姓”
“是他们一文钱……一文钱缴纳的赋税!”
……
“呵呵……”
“这就是我大明的士!”
“呵呵……”
“哈哈……”
“我大明的士,没别的本事,就有一样本事天下无人可敌!”
“跪地!”
“拿天下人来要挟陛下最有本事!”
“陛下、两宫娘娘出宫,向天下表明重视我大明根基,重视无农不稳,怎么就成了违背祖制?”
“你们可真有脸,真有脸跪在着承天门前”
刘卫民翻身上马,猛然踢动战马,丝毫不理会眼前是否站着的刘一燝,径直撞过去,看着模样是要踏死他一般,一旁的郑国泰大惊,忙一把拉开。
“滚”
刘卫民不管前面跪着的大臣,不管踏死重臣造成何等后果,一人骑马在前,数十骑在后,数十人踏上金桥,守卫在宫门前的军卫哪里敢阻拦半分。
“传令三军,一刻钟,一刻钟千步廊还有人,鞭三十,打死不论!”
“诺!”
孙世义勒马转身站到人前。
“一刻钟,尚在千步廊者,鞭三十,打死不论!”
刘卫民心下火气颇旺,他知道,就算自己将他们骂死一片,也绝不可能让他们放弃种植的茶桑,也绝不可能让他们缴纳一文钱,该让面朝黄土背朝天穷苦百姓承担全部赋税的,还是依然如故。
刘卫民对这些人极为不屑,他们执政弄钱的法子无非就三种,精简官吏,让皇室、王族掏钱,还有就是让穷的叮当响的刨土老百姓掏钱,他们就是不提自己掏钱!
无商不富在大明就是一个笑话,是富了,但只是富了眼前这些人,富了商贾,大明却越来越穷!
他知道自己会如何得罪人,可他不在乎,得罪了天下商贾如何?得罪了天下士绅如何?得罪了吃饱撑的整日与这些人厮混的皇族又如何?
他还真不在乎,他身上就有这股犟劲。
刘卫民在宫门外大骂群臣,甚至没皇帝的命令私自下达军令,宫内更是乱了套,从无数文官跪在承天门那一刻,内宫就乱了套。
但随着时间推移,内宫竟然诡异的平静了下来,小皇帝朱由校看着跪在地上的王安等人,脸色也愈发怪异。
“王安,宁德驸马说,江南皆以桑麻为重,稻谷为次,可是真?”
王安身体微颤,头抵地却不敢言。
“无农不稳,无工不强,无商不富。”
“农耕为我大明稳定根基,邓义潜,朕与两宫娘娘可否出宫,可否重视我大明稳定根基之农?”
“陛……陛下……老奴……老奴……不是老奴……”邓义潜心下大恨王安,额头青紫,连连叩头不已。
“士者,事也。”
“说得很好啊……”
“稳……强……富……这应该是我大明的士应该去做的吧?”
“该想着,为我大明增加稳固根基的粮食;该想着,如何制造更多精良器械保家护国;该想着,如何让我大明富有四海万国来朝……只是想想还不行,还要身体力行,而不应是跪在宫门前,阻止朕与两宫娘娘身体力行。”
“王体乾,宁德驸马说的对吗?朕有些不确定。”
王体乾心下不住暗骂王安,暗恨他绑架了司礼监,头却重重顿地。
“砰!”
“老奴以为宁德驸马说的对,真正做事的人才是我大明的士!”
“呵呵……”
朱由校呵呵一笑,下一刻脸色猛然一变。
“王安、邓义潜,你们老了!既然做不了事,还是修养修养好了!”
“自今日起,王体乾为司礼监掌印,魏忠贤兼东厂。”
王体乾、魏忠贤两人一阵错愕,随即心下狂喜。
“老奴领旨!”
朱由校看着王安、邓义潜两人瘫软在地,轻轻摆了摆手,无数官吏跪在承天门外彻底激怒了年轻的小皇帝,是个人还有三分泥性呢,门外官吏也就罢了,眼前一干司礼监宦官也敢前来逼迫。
朱由校双眼缓缓闭上,小手微摆,魏忠贤忙示意几个宦官将王安、邓义潜拖走,心下却想着木匣中纸张,想着今日之事,嘴角竟若有若无略带笑意,这一刻,朱由校竟然如此神似已经逝去的万历帝。
朱由检站在东李身边,张了张嘴想要劝解,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皇兄,相公……相公不是故意的……”
怯生生声音入耳,睁眼却看到一身黑色曳撒,手按天子剑之人龙行虎步走来,脸上不由灿烂一笑。
“那是大兄,皇兄又怎会生气?”
听着“大兄”两字,朱徽妍也安心了不少,衣角也快要被她扯成了碎片。
刘卫民好像未感受到眼前阴郁气氛,先是随意向坐着的大舅哥拱了拱手,又看向小媳妇、丈母娘、小姨子各位姨娘、奶奶一大帮子人,挠了挠头。
“这里估计俺是最小的了,各位大人,吃了没?”
“呵呵……”
“妹夫你吃了没?”
“说实话是没吃,不过也被一帮胡子一大把的老混蛋气饱了,若是大舅哥与各位大人没吃东西,那咱就去刘家寨随意蹭点好了。”
说着,忙跑到郑贵妃面前,很狗腿弓着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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