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折色、劣质铜钱的折损,也不是一拍脑袋,定下折色多少,而是根据储户存放的银钱总量来计算,大明宝钞……市场上流通量有多少,户部会印制多少,都要进行重新评估,亦不是一拍脑袋私自制定。”
刘卫民说道:“卫民钱庄,自名称上,诸位就应该知晓,咱们这个钱庄虽然是生意,但本质不应改变,是以服务百姓为宗旨,故而在折色一事上当谨慎,不能以为钱庄是本驸马之产业,就有欺压百姓之举,当然了,亦不能让钱庄吃亏,两者当是公平、公正关系。”
他并不愿意开口说出后面一句话语,但他也知道,大明铜钱、银两有多杂,他准备自己铸造铜钱、银元,甚至发行自己的纸币,而要统一货币市场,首先就要将自己的货币更具备竞争力,但这就要面对一个问题,会不会有不良商贾将自己的良币熔了,制造更多劣币。
刘卫民一一收起教案,准备结束今日课讲,想了下,说道:“诸位经过几日来的学习,应当知晓一目了然的财物表的好处,纵然是流水账,通过更加了然的数字,也要比传统账册清楚明了,省去了更多精力,更为不易出错。”
“接下来的两个月内,诸位要继续在学堂内学习,或许诸位还尚未熟悉掌握阿拉伯数字使用,但今后你们都必须熟练使用,必须要掌握财物报表能力,若诸位谁无法掌握,本驸马就认为诸位无法担任现任职务。”
“两个月内,诸位必须将所任之职账务全部做好了,并且要做出今年的总结报告、各种经营所用制度表,以及来年的计划表,这些算是诸位结业的考试好了。”
“下课。”
“起立!”
“唰!”
不管他们是不是面露苦色,在“起立”声中,所有人齐刷刷站起抚胸低头……
见刘老师离去,刘家三祖刘耀祖一脸苦色,正要开口感叹刘卫雅命好,啥事儿不用做了,财务报表都已经被刘卫民整理完了,还未开口呢,就见赵四一把揪住后排的小宦官衣领,还未等他反应过来……
“赵小子,五百年前咱们可是一家,必须得帮着俺!要不然……老头子可不答应!”
刘耀祖等一干老头们这才反应了过来,全都呼啦啦抓壮丁起来,一帮刘家寨老头抓壮丁,其余管事也绝不手软,一个个全揪住小脸微白的半大小子。
刘大驸马自司礼监抓了不少半大宦官为壮丁,这些半大小子本就极为聪明,经过一年学习,加减乘除自然不在话下,就是简单的应用题也能解算,也是课堂上最为活跃一群人,自然也成了所有胡子一大把老头眼里的宝贝。
能成为一方管事,都是极为精明之人,他教授的报表极为简洁明了,远比大明人用毛笔记录更为简单易懂。
没经过私塾学习几年,别说记录账册了,就是断句都是个问题,而财物报表就简单许多了,直接往表格里填写数字即可,每个月、每季度、一整年,所有财物一目了然,看着数据曲线图就能知晓经营状况,没人是傻子,一见刘大驸马在黑板上所写所画,他们就知道里面蕴含着的价值。
一干胡子一大把老头抢人,沈允婻下手也毫不手软,更是用起了金钱、美色诱惑来,这让一干老头极为不屑,刘卫民还没上马车呢,就被喜儿小嘴叭叭告起状来。
“哼!还告状?”
小屁孩刘卫坤爬上马车,与一小胖墩余小胖很不屑小喜儿告状行为。
“那……那女人行贿!”
刘卫民抱着小媳妇很无良咧嘴一笑,也不知小丫头从哪听了“行贿”一词。
“哼!”
刘卫坤不屑道:“光天之下、众目睽睽用银钱招募人才,这就不叫行贿,这叫竞争,你一小丫头什么都不懂!”
余小胖忙点头,说道:“对呢,刘大哥让赵卫国他们听讲,帮助他们学习,原本就想着帮他们完成课业,花了钱,也更加重视他们所学内容,这有什么不好?”
刘卫坤、余小胖两人与小喜儿年岁差不多,但两人在学堂待了有一年之久,没事时候又经常跑去宁德驸马府名下产业转悠,凭借他们头上身份,各管事也不敢轻视,听到的,见识的也多,但听了余小胖话语,刘卫民还是吃了一惊,看着小喜儿泪眼巴叉可怜兮兮,又有些心疼,抬手就在俩小屁孩头上一人来一下。
“好像就你们聪明似的,别以为入学堂早了一年就可以欺负人,再过一年,还不知谁厉害着呢!”
刘卫民拉过小丫头,一边为她擦着眼中含着的泪水,笑道:“赶明个咱好好学习,驸马爷给你天天开小灶,一年后狠狠虐他们!”
“嗯……”
小屁孩刘卫坤与喜儿比较不对付,每每相见就相互瞪眼,见刘大驸马将一颗糖塞入喜儿嘴里,低声嘟囔。
“就知道哭……”
“梆!”
刘卫民抬手就给了他一下,笑道:“老子觉得喜儿比你小子有出息,喜儿上学堂可没抹泪,也未装病逃课!”
朱徽妍、朱徽婧、朱徽媞登时笑了,刘英儿更是抬手又给了他一个爆栗,余小胖捂着头,一脸怪异看着刘卫坤。
刘卫民揭了刘卫坤小屁孩的老底,小喜儿笑了,小屁股也老实了。
“三儿,不用回府了,直接前往寨子里。”
“诺。”
赶着马车的小三答应一声,拨转马头,径直出城前往刘家寨。
朱徽媞有些犹豫,说道:“姐夫,今日不去皇宫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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