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虚张声势后,刘卫民一溜烟跑回营地,立即命令军卒立即集合,本已经准备吃晚饭休息的军卒一阵狼哭鬼叫,刘卫山、刘卫海、邢烈三人很是不解找到他,原本定在明日全军转入山中训练,可这怎么就突然提前了?
小豆芽低着头不敢看三人不解的眼神,唯恐自己的异样引起三人的怀疑,刘卫民却很义正言辞。
“敌人不会给咱们什么准备时间,我军就要在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何等窘困情况下,都可以在最短时间内拿起武器战斗迅速战斗、后退!”
反正怎么说都是他有理,别人也执拗不过他,惹急了还打人,最后全营不得不一个个背起背囊、带着兵器食物,趁夜前往辽阳北面抚顺关进行适应性训练。
刘卫民带着军卒跑路,本只是想着躲开杜松事后找麻烦,他自己闹得事情有多大他比谁都清楚,不跑路最后倒霉的一定是自己,可他没想到的是这次却成了自己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私自调动军卒是很大的罪过,在营地周围怎么拉练都无所谓,可这种无军令私自前往抚顺关,就算治他意图不轨造反的罪名都不算为过。
刘卫山不是没提醒他,或许他的胆子真的是狗熊胆子,离开军营时只是放了封信件,说是自己带兵去抚顺关杀建奴练兵了,一夜与杜松笑骂当年各自糗事的余丛升,本还极力夸赞刘卫民训兵不错时,结果俩人来到大营一看,差点没把鼻子气歪了。
杨镐对手下骄兵悍将极为不满,尤其是杜松、刘綎两人极为不满,杜松不愿待在沈阳去了辽阳,结果还没一日,杨镐就得到杜松几乎“全军覆没”的消息,心下大喜,正与刘养商议怎么动身前往辽阳保下那个霸气的小子呢,这还没动身呢,余丛升就送来了练兵请奏。
手拿着余丛升送来的请奏文书,杨镐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皱着眉头说道:“那位余总兵一向惜兵奸猾,怎么这次竟然要去抚顺关了?”
刘养刚刚从辽阳押解了一批粮食回到沈阳,他也有些奇怪,根据这段时间了解余丛升是不可能轻易出兵前去抚顺关的,那里虽然建州贼退去,但不时会有建州探子出现,明军每日都会有不少军卒损伤,每每调动各卫军卒前去防守都会一再推脱,这次余丛升怎么就自告奋勇请命前往了呢?
刘养也猜测不出,但余丛升是东宁卫指挥使,杜松又前去了辽阳,杨镐唯恐里面有些他不知道之事,一时间也没答应下来,他需要派人前去查探究竟,结果派去的人甚至连天黑都没等到就跑了回来,说是刘卫民带兵已经前往抚顺关两日了。
探子的回报彻底激怒了杨镐,大的不听军令,怎么这小的也不听军令了?若长此以往还有何人听令行事?
杨镐大怒,亲自领五千兵卒前往抚顺,对外言是巡视,真实意图……
刘养一再劝解无用,最后也不得不跟着前往,余丛升对待刘卫民的态度让刘养极为担忧,尽管心中有些猜想,本来辽阳修建防御是应该严厉制止的,此等作为隐晦告诉他人此战堪忧,犹如“鸡肋”之言,此等作为被人扣上动摇军心都不算过,但刘养对此不闻不问,甚至还劝解杨镐莫要理会。
所有的一切都指向那个臭小子,刘养心下也逐渐开始重视刘卫民起来,一只眼始终都盯在他的身上,初闻将杜松数十大将挨个揍了个遍后,刘养更是大惊他的“英勇无畏”之举,可结果……余丛升还是依然坚定支持那小子,这种事情极为不正常,反常即为妖!
刘养越来越觉得里面肯定有他所不知道的事情,这才不得不跟随,唯恐最后真的斩了刘卫民。
而此时刘卫民哪里会想到这些,他的想法很简单,就是躲杜老头远远的,而且还要最短时间内打造一支山地战强军来。
数千人背着包裹持盾拿刀,后背还背着各式各样的弓箭,刘卫民甚至连与抚顺关里面的明军打声招呼都无,直接绕道进入萨尔浒地区,他知道这里才是最为重要的决战地。
“大人,三里外发现建州贼踪迹。”
“大概多少人?”
“情况不明,此处经常会有建州探子出现的踪迹,看起来三五人,实则三五百也不一定,但绝对不会太多。”
耳听着邢烈汇报,刘卫民沉默思索片刻,说道:“传我军令,一营、二营两翼展开围拢,各小旗、总旗、百户交替前行,不必着急与敌厮杀,三营留下作为中军。”
刘卫山、刘卫海、邢烈三人相视一眼,邢烈担忧道:“两翼?如此是不是太过危险,建州贼人虽少,却极为善于躲藏,若他们聚起三五百人,自山岭向下袭击一路,我军很难抵挡的。”
刘卫民一瞪眼,训斥道:“谁让你们从山的另一侧了?”说着,指向两侧颇为陡峭山岭,说道:“一营、二营的两翼是这两侧山岭!”
“这……”
“这什么这?建州贼可以自山岭向下,我军为何不可?军卒临战经验不足,就需要紧紧攥起拳头,一旦有了凶险,中军三营可以迅速进行支援,若居于山领的另一侧,一营、二营军卒一旦恐慌溃逃,死伤太重,中军就算想要救援亦不可能。”
刘卫民观看着山岭两侧,几乎就是三十五度的山岭,此处之道路之狭窄,一旦敌人居高临下,对山下道路上的军队太过危险。
“记住,交替进行,散兵线,两翼围剿,发现敌人不用太过焦急厮杀,只要拖住、围住,他们就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