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景悠悠,岁月在此刻宛若刀子,将过往的时光全部牵扯成碎末。
美人啊,若是见到了此刻的人,是否还是从前的那副模样?
曾经的深深眷恋,如今的天人永隔,阴阳之届,究竟有多长,长夜未知,微风不知,天上将满的月亮不知,唯有地上戚戚的人,空对着高悬的月亮,仰望着那月亮上的人。
侍卫急急而走,忙不迭的走过来道“殿下,准备好了。”
商瑁依旧望着月亮说道“好,成与不成,全在一瞬之间,叫连寒去说的明白些,不用留太多情面。”
月亮下的人影,形单影只,庭院中的阵阵花香,萦绕着萧索的气息。
湘女侧身瞧着庭院中的人,商瑁却道“你也一同过来欣赏这月亮吧。”
湘女走了过来,见着商瑁近几日来消瘦不少的背影,想了又想,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两个人相顾无言,唯有同对天上的月亮,方知此刻的惆怅。
许久,商瑁终究感叹道“也不知道,这样的月亮什么时候就看不到了。”
湘女踌躇片刻,幽幽开口说道“月亮终究是天上的月亮,眼见的月亮不过是心上的月亮。”
商瑁听着这话,笑了一下,随后对身后的人说道“你本就是局外人,是本宫利用了你,这些事情,本不该你来遭受的,但是没有办法,本宫只能如此,成全本就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人间事无常,跟着本宫,注定会没命的。”
湘女听着,却也道“都说世事无常,生死本就是天命所定,凡人不可改。一条命算什么,反正人生已经如此,活着不如死了快乐。但是殿下,我不希望你死。”
湘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于心里而言,商瑁虽是利用,却也真的救了自己一命,她自己来到这里,本就是监视着商瑁的一举一动。如今阴差阳错成了太子良娣。
是命啊,一切皆不由人。想要的从来都不是自己的,同是天涯沦落人,此刻,站在她身边的太子殿下,只不过是个形单影只的人,一个灵魂早已逝去的空壳而已。或许那灵魂早就飞升到天际的一边,化成了一片人间的云彩。
商瑁听着这话,也道“谢谢你。”
轻飘飘的一句话,两个人相顾无言。
夜已深,月亮也越升越高,商瑁转身,看在仍旧站在身边的湘女,只道“或许有一天,你能遇见你真正喜欢的人,本宫会在远方永远的祝福你。”
堪堪身影离别,此刻的话语,却像是悼别。人间几时的月亮,能像今日一般的惹人锤炼,不到月圆,人更无团圆,可明月依旧,悠悠垂然于天际。见不到的亦是月亮,见得到也是月亮,天上的月光,人间的夜色,朦朦胧胧化作无声的晚风,抚动着世间多少浪子,多少离人。
月光温柔,却冷酷,可心上的人确实冷酷下,包藏着不见光的温柔。
绮梦影,无尽光,无言照无眠,相顾却相怜,人间多少无情恨,无间多少饿死鬼,金珠玉萝,软烟纱帐,霓虹倩影偏偏来,佳期只归梦中人,再见亦是人间客,能作今朝梦犹存。
如果,这就是人生,情愿与不情愿都非人之本愿。江山睥睨,不尽是人人都想得到的巅峰。
花前月下,美酒佳人,随着清风,阵阵弦音,凝绝着最后的念想。
蹉跎着半世光阴,谁又能真的看破?
另一边,深宫之中,红苕屏风下,三五宫女,集成一群,池月与宫女装扮成话本中的人物,而一边的刘昭仪,吃着果子,瞧着他们在一边嬉闹着荒诞。
“云鬓轻笼蝉翼,蛾眉淡指春山。朱唇缀一颗樱桃,皓齿排两行碎玉。莲步半折小弓弓,莺啭一声娇滴滴。”刘昭仪拍着手说道“这秀秀果然是秀秀,本宫宫里里的女孩没有半分比得上你的。这般模样,本宫都想变成崔宁跟你私奔了去,真是不愧人喜欢。”
刘昭仪夸着,而池月也仿若小女儿羞怯的掩面道“娘娘勿要夸我,是秀秀生的美,非奴家生的好。”
扮做崔宁的小丫头听见这话也忍不住笑了。
乱室喧闹,池月心知,却是箭在弦上。表面上的欢歌笑语,此刻不知道下一秒将会成为什么。
池月也不再笑,接着往下演。
欢歌笑语间,顺着话本中的情节缓缓演了下去。
扮演崔宁的小丫头跪在地上求饶道“好姐姐,且饶我一条性命。”
池月幽幽的道“因为你,我被郡王活活打死了,埋在后花园里,今日报了冤仇,如今都知道妾身是鬼,这里是住不得了。”
一瞬间,池月眼中的幽光化成了凄冷的模样,直勾勾的盯着演崔宁的那个丫头。丫头被盯的发毛,而一边的刘昭仪也是心里咯噔一下。
刘昭仪压下一口茶道“好了,你们都先散了吧,本宫也看够了。”
池月收起那副凄冷的眼光道“娘娘,我们这就退下。”
离了裕宁宫,池月去了栖雁宫处。
贤妃拨弄着棋子,对着一边的池月说道“演了这么多天的戏,吵吵闹闹的,可算这场戏要唱完了。”
池月笑着说道“娘娘,微臣想的主意,药引子已经有了,剩下的全看娘娘这服药灵不灵了。”
贤妃对池月道“都是本宫的心腹,这种事本宫自然都安排好了。不过一个丫头的话,你也能信?”
池月说道“微臣从前侍奉恩客之时,便知道,以情换情是最好的交换条件,美色再好,也需真心帮扶。她们主仆二人如今已是惊弓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