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由见蔡容华妩媚娇嗔,佯装怒气,也是微微一笑,就将这美人给挽到身旁坐下,然后温言劝道:“爱妃有所不知,那韩浞之为人,孤是最清楚不过!虽然性子是有些倨傲轻狂,惹人讨厌,但本心却最是清高不过。他许是对孤从来不敬,但却绝不会背后阴谋,对孤有丝毫暗害不利!”
说着,这皇帝也是无奈感慨,“唉”叹一声,接着说道:“如今这大唐江山,也不知是捅了什么巢穴一般,先是北征渤海大军,遇上道术之辈作祟,阻拦了大军进取也就罢了;往并州征讨老三的平叛大军,竟然也无端端,被个和尚闹了一场!且还不单这些,便是天下各州,都有邸报传来,说是治下有妖魅邪祟,出没伤人……”
“孤当初立意万法大会,就是因着近来的这些变故,想为朝廷广纳贤才,用以镇压天下妖邪!但谁承想,反而让那妖邪混入了万法大会!真真是当着天下人的面,让孤被这些邪门外道,狠狠落下了面皮来!”
想起当日情形,李由也是恨得咬牙切齿,便是如今再来忆起,也依旧没把那辛酸屈辱之感,给抹平了半分!
更何况,只因这朝中仙官个个桀骜,向来听调不听宣,往日里还多有不把他这皇帝放在眼里,这才让李由暗暗憋了一口气,想要借着万法大会,选出一众对自己忠心耿耿的奇人异士,到时再和那些目中无君的仙官们别别苗头。
但谁又想到,偏偏那万法大会最后就是被一位仙官给戳破,名正言顺把那野猪妖斩了不说,其余那些四散奔逃的所谓“能人异士”也不必多说,必定就是和那猪妖一般的邪门外道之流……
“如今孤命韩浞执掌钦天监,来日若再开万法大会,就指他去坐镇,不求他为孤遴选贤能,只要他能去伪存真,留下些当真有本事的人来,孤便算是心满意足!届时在那朝中仙官之外再开一派,孤手上也就有人可用,必不会如现下这般捉襟见肘,也免得受那些目无君王、桀骜之辈的闲气!”
李由说这话时,也是志气高昂,仿佛锦绣将来就在眼前。
可一旁蔡容华听了这话,却是禁不住心中苦笑,暗道这皇帝到底不过是世俗凡人,把个修道中人想得也太简单了些!
不过这蔡容华转念一想,就觉得这却也正好!
既然皇帝要再开万法大会,那她们也正可趁此时机,往朝中送些妖族同道,只为将来把持朝政,在这朝中形成一股大势,也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想到这里,这妖妃也是忽然一笑,然后就往李由怀中倒去,口中还拿起一个妩媚声音说道:“陛下英明,高瞻远瞩,臣妾目光短浅,险些就坏了陛下的大事呢!”
李由见此自然也是受用,哈哈一笑,甚是开怀。
……
韩浞从虚空之处一步踏出,身后遁光一闪,就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个目瞪口呆的内侍监冯元,仍旧满面滞然着,不知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模样。
他耳中只听了韩浞一句“不必劳烦”,随后面前景色一晃,竟然就来到了钦天监门前!
简直不可思议一般,这宦官忽然四下看去,见果然是到了钦天监!
而后他又茫然抬头,也依旧见天是天,见地是地,自己也不是在梦中……
不过这宦官眼角余光之中,忽然闪过一道金光,把他惊得一愣,又连忙看了过去。
就见竟然是这皇宫上空忽然来了一群身披甲胄的神人――正是两名金甲神将,身后还跟了一队银甲神兵。
“天兵天将!”
冯元一见这情形,心中惊异更甚,险些一句就呼出口来。
但下一刻,让冯元一生都难以忘却的一副景象,就在这宦官面前上演了!
只见那些神将天兵,原本气势汹汹地,就朝自己这边赶来,转瞬就到了身前不远,但隐约中,这宦官仿佛见到站在自己之前的韩浞忽然一扭头,朝着那边天上的兵将看了一眼。
紧接着,那一群身披金银甲胄的神将天兵,竟然来势猛地一滞,硬生生刹在了半空一样!
随后冯元也不知,是自己听错还是怎地,仿佛远处忽然传来两声“咳咳”咳嗽声音。
然后那两名神将当机立断,猛地一转身,就领着一群银甲天兵,头也不回地原路退了回去……
“韩祭酒……那是……”
虽然半疑着自己看错,但冯元还是试探一般,就向着前面韩浞问道。
韩浞倒是不以为然,随意地“哦”了一声,就向冯元说道:“是值守禁宫,护卫天子龙气的神将!兴许是我在这皇宫之中显露道法神通,犯了些忌讳,把他们给招惹来了!”
“那……这……”
他倒是好奇,有心问问,这些神将明明气势汹汹地来的,怎么又无端端走了……但是支支吾吾半天,仿佛又觉得不合适问出口!
最后见韩浞疑惑着看了过来,冯元还是心头一凛,连忙住了口。
朝着韩浞讪讪一笑,便算是把这事情给蒙混过去。
韩浞也是对这宫中宦官莫名其妙,但也懒得多去询问,当先领头,就一步踏入了面前钦天监官署。
冯元见韩浞走了,也是忽然一醒,然后急忙跟了上去。
也不知明明是自己奉命领这小祖宗上任,怎么如今变了他领头,自己反倒似个从人似的跟在了后边儿……
等到韩浞与冯元进了这钦天监官署,韩浞还来不及去看其余,目光当先就被这官署中一座齐天祭坛给引了过去!
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