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杨鸾是在顾易家吃的,很久没有这样坐在同一张饭桌上吃饭了,面前碗中的饭菜已经被堆得满满的了,是一种久违的熟悉的感觉。
饭桌上,周晓英对于杨鸾的热情,让顾易的嘴角也有那么一些抽搐,只是杨鸾的表情却是恍若未知,笑容甜美依旧。
“真的是好久没有吃到阿姨做的饭菜了呢,阿姨的手艺真的是越来越好了。”甜甜的声音,令人赏心悦目。
“唉,小鸾真会说话,好吃你就多吃点,天天来吃都行。”听到杨鸾的夸赞,顾易的老妈笑得很是开心,又刷刷刷的往杨鸾的碗里夹了不少菜。
杨家人,似乎也是对于顾家过于的放心了些,或者说对于顾易有些过于的放心,一直都未曾有打电话过来询问情况,也没有叫杨鸾回去吃饭。
“真的是,很怀念当初天天在顾易哥家,蹭早餐晚餐吃的那些日子呢!”吃完午餐,站在门口的屋檐下,望着院子里嬉戏跳跃的小黑,杨鸾忽然有些感慨的说道。
想起童年的那段时光,早上去上学,顾易总是早早的出门练功,而她总是会先跑到顾易家,叫上林紫然后一起去找顾易上学,早餐一般都是在顾家吃的,顺便也给顾易他们带上。
晚上放学回来,周晓英总是会给他们准备好点心,有时晚饭也会留在顾易家吃,然后赶着月色让顾易送着她回家。
时光荏苒,只是匆匆走过童年,留下片片无忧的光影。
十四五六的年纪,总是感性的年纪,这个年纪的少年,总是喜欢装作一副深沉的样子,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模样,似乎是这样他们就变得成熟了。
雪后初晴,天开着蒙蒙的微光。让这冬日的午后,带上了些浅浅的倦意。
“顾易哥。”脆嫩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嗯?”顾易拖着懒懒的鼻音应道。
“这么多年了,我还不知道,你以前练武的地方长什么样子呢?”目光望向顾易,带着七分好奇,三分希冀。
“等我一会儿。”顾易愣了愣,笑着留下一句话,转身走进屋中。
跨雕弓,挽长枪,当顾易再次出现的时候,一身的行头已然准备妥当。
“走吧,既然你好奇,那么就一起去看看。我也有好久没有上去过了!”看到神情有些呆愣的少女,顾易笑着招呼到。
大山就在身后,白雪盖住了它原有的苍翠,也封冻了它本该的热闹。
半小时后
“咔擦!”
一双米色的雪地靴,重重的踩落在林间那厚厚的积雪中,深深的陷了进去。
前方,是逐渐茂密了的林木,从低落的灌木雪丛,渐远到森森高耸的杉木松木,满目的苍白中挣扎出一坨坨的翠绿,清白一片!
身后,是村子中,年年岁岁开垦出来的农田菜地,积雪下隐隐透出的那点点绿光,是雪下积蓄的郁郁生机。
这些年,村里的条件好了些,村民们也不再热衷于开垦荒地了,退耕还林的口号也喊到了村中。
这一条,大山与村民的战线,也缓缓的往山下拉锯着。
上山的路隐藏在积雪的灌木丛中,顾易手中的长枪扫动,循着曾经熟悉的路线,一路向上。
积雪坠落,堆积在脚下,山木露出他原本的色调,隐藏其中的小道也渐渐的显出了身形,太久没有人走过,似乎有那么一些不好走。
“小心些!”回过身,牵起杨鸾的手,带着她一点点的往山上走去。
单手持枪,并不吃力,深深的脚印,在山道上留下了一道弯弯曲曲的轨迹。
这样的冬日,没人会到这山上来,所以也不会有人发现,在这冬日里,有两个年轻的身影,已经偷偷地溜上了山。
山脚下村子的身影,伴随着两人渐渐深入的脚步,变得模糊。
前方,山势陡然的变得陡峭,快速的拉升着山体的海拔,山岩开始变得突兀,树木变得高耸,也就是从这儿开始,便很少再有附近的村向上走了。
顾易一只手提着杨鸾的手腕,带着她,不停的在山岩雪线间穿梭,那是往上走最轻松的路线。
“害怕吗?”停住脚步,顾易回头冲着杨鸾笑着问了一句。
杨鸾摇头
大山苍白而又森森,带着那么一丝冰冷的气息,只是被顾易握在手心的温度,却让她十分得安心。
“顾易哥,你看!”野核桃树巨大的穹盖,突兀的出现在视线中,是熟悉的画面。
“那就是我曾经第一次遇见我师兄的地方,也是我一直练功的地方。”顾易笑着介绍到,说起了那一年,他第一次上这片山崖,那惊悚的一幕,与那惊魂的一箭。
这野生的核桃树,扎根在山岩中,贫瘠的土壤似乎,丝毫没有影响到它的生长,这么些年过去了,每年他都在茁壮的成长的,肆意的和这世间的规律对抗着。
几年前,被顾易截去了一半的紫竹丛,如今也早已恢复了活力,似乎变得更加的妖异,就算这冰雪寒霜,也丝毫不能夺取了它的恣意。
山谷中云气翻滚,似乎还有雪花在其中打着滚,构成了奇异的一幕。
顾易熟悉的为杨鸾,介绍着这里的种种,翻山而上,还有一段路,小屋在离山顶不远的位置。
路过曾经砍树的林子,趟过曾经寻找过草药的树丛,那厚实而又简单的小木屋出现在两人的视线中,门前那一块光滑的巨岩,好似路标一般引导着目光。
一只肥硕的山鸡,蹒跚的行走在上面,低头翻啄着,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