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马括的一句牢骚,把司马迁给引了过来。司马迁落座之后,朝着自己刚才坐的桌子一招手,道:“田兄,这边有高人啊,咱们来这里坐。”
那人闻言也不恼怒,跟着就过来了。
“这是吾兄田仁。”司马迁介绍道。
马括和罗杰夫对着司马迁只是拱了拱手,说了声“幸会”之后,便没再说话。
不是没话说了,而是内心无比地震惊,不知道该说什么。司马迁是谁啊,那是一位震烁古今,史学界的宗师呀!
可以不客气地说,汉朝可以没有刘彻,但是没了司马迁,就要失色不少。没了刘彻,还可以有刘二彻,刘三彻,说不定干的还要比刘彻好。
刘彻之所以可以成就不世武功,和文景二帝积攒下的财富有些直接的关系,不仅仅是物质财富,更多的是政治财富。正是文景二帝不遗余力地削蕃,基本解决了内乱的隐患,让诸侯王失去了造反的实力,才使得刘彻可以全力对外。
不是文帝和景帝软弱,刘恒和刘启做梦都想揍匈奴,景帝刘启甚至都穿上铠甲手擒宝剑要上朝去了,最后却硬生生地忍住了,攘外必先安内,无奈啊!
可要是没了司马迁,后世的史官就没有了气节,没有了至高无上的标榜,我华夏文明不知道要失去多少瑰宝!
须知我华夏文明最宝贵的财富便是“史”,史便是前人的智慧,我华夏子民坐拥数千年先民智慧,一脉相承,回到世界之巅只是时间问题。
落后只是暂时的,辉煌才是常态。
如今面对这样一位如何夸赞都不为过的“圣人”,马括心中的震惊可想而知。
经过几次乌龙事件之后,“久仰大名”的话他们可是不敢乱说了,因为许多在后世大名鼎鼎的人,在现在还是个无名小卒,乱说话很容易露出马脚。
田仁大咧咧地过来一落座,和马括罗杰夫看了个对眼,只见三人都是面露震惊之色。
司马迁好奇地看着这三个人,道:“你们认识?”
马括和罗杰夫赶紧拱手道:“原来是田大人,失敬,失敬!”
原来这个田仁,是跟随卫青出征时的一个参军,马括和罗杰夫被卫青召见的时候见过几次,只是这位田大人不怎么发言,也没被卫青点过名字,因此马括不知道他的姓名。
田仁可是对马括太熟悉了。罗杰夫在田仁眼里最多算个眼熟,可马括就不一样了。几番策对,就连卫青都赞叹不已。虽然当着面没怎么夸马括,背后可是说了不少赞赏的话。
田仁见是马罗二人,道:“马大舌?罗杰夫?”
罗杰夫点了点头,马括道:“在下改名叫马括了。”
田仁道:“你二人为何来到此处?”
按地位,田仁在马括二人之上,因此直接问话倒也不算失了礼节。
“我二人从定襄回上党家中办了些事,如今奉大将军之命来邯郸办事。”马括答道。
田仁点头道:“我也是刚奉大将军命来邯郸。”
马括和田仁对视了一眼,便没有再说下去。马括是来执行秘密任务,不知道田仁的底细。尽管他非常想让田仁帮他一起打探消息,怎奈还是谨慎为好,万一田仁和自己的任务有冲突,反而弄巧成拙了。如果误了大事,卫青那里可就交代不过去了。
田仁也作同样想,他是卫青心腹,马括和罗杰夫可是地地道道的新人。这次马括的任务,或许是卫青为了考验他们也说不定,自己还是先完成自己的任务,对马括他们不要胡乱插手,画蛇添足了。
田仁和马括做同是想,一时之间思绪乱飞,不知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场面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司马兄也在大将军帐下任职吗?”马括知道司马迁是史官世家,没听说过带兵打过仗,一时好奇,便问了起来。刚好也可以遮掩一下跟田仁对话的尴尬。
司马迁笑道:“迁乃一介布衣,如今正在周游天下。刚好到了邯郸城,又恰遇好友田仁田大人。今日闲来无事,便来这里听书。”
司马迁之所以能完成《史记》这样的皇皇巨著,可不仅仅是史官世家这么简单,他本人从青年时代开始便周游天下,几乎将华夏国土走了个遍,详细考察了各地民情,搜罗了无数野史传说,积累了极其丰富的素材。
所以,《史记》可不仅仅是整理史料那么简单,里面还有海量地考证,辨析工作,当然,还有司马迁非凡的文采。
正是因为《史记》耗费了司马迁一生的时间和心血,比自己的亲儿子都要珍贵,才使得司马迁宁愿忍受宫刑这般奇耻巨辱,也要含恨将书写完。
此时的司马迁正是意气风发,为人豪迈,一副青年才俊。虽然没有官身在身,其实是人家根本就不在乎,司马迁现在的生活主题便是考查各地民情,伟大的《史记》已经在勾勒之中了。
“刚才听闻马兄对历史之事仿佛有些精妙的见解,迁特来请教一二。”司马迁也是自来熟,刚说两句话就自称“迁”了。
马括赶紧谦虚道:“括信口胡说,让司马兄见笑了。”马括有样学样,自称了一声“括”。
司马迁已经不仅仅是历史界的大神了,那可是一尊真神,在这位史学真神面前吹历史,马括可没什么优越感。
“马兄客气了,‘青史几行名姓,北邙无数荒丘’说得甚是精辟啊!不知是马兄所作赋中之语,还是有感而发,顺口而出?”司马迁问得很是恭敬,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