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司马迁准备离开邯郸,回长安城去,和田仁来到马括住处辞别。
马括想从田仁那里知道什么是“绣衣使者”,不料田仁一连串的反问,不仅没告诉自己答案,还猜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见田仁问到了点子上,马括不再绕圈子,点了点头,再次问道:“那么,什么是绣衣使者?”
田仁哈哈一笑,道:“既然如此,我就告诉你吧!绣衣使者,乃是直接听命于今上,负责查出官员王室的不法之事,代今上体察民情。”
马括和罗杰夫对视了一眼,终于是明白了自己的这一块符牌代表着什么!
他们要是还不明白绣衣使者是什么,干脆一头撞死算了。
这就是一个直接听命皇帝的特务机构,就像明初的锦衣卫,明末的东厂西厂,就像是常凯申先生的军统中统特务!
绣衣使者之所以名气不大,是因为他们作恶比较少。
历史上,名气很大的特务机构无一不是作恶多端,鱼肉百姓之人。
而绣衣使者,着实是功劳很大,而作恶很少。
尽管也有一些不光彩的行为,但总体来说,一直为刘彻充当着优秀的耳目。
“那么田大人是什么职位?”马括问道。
“我?你只要知道我是大将军帐下议郎,叫我田大人就行了。”田仁呵呵笑着,显然不打算做出过多解释。
马括又问:“田大人明日也要跟司马兄回长安吗?”
田仁道:“不瞒你说,我也是受命来调查赵王的,现在手上掌握了一些证据,准备回长安复命。”
马括道:“好叫田大人知道,我对赵王之事已经有了一些了解,只是还没有确凿的证据。明日赵王设宴,我准备去赴宴,或许能有些新证据。”
田仁闻言终于是微微变色,说道:“那真是太好了!明日宴会上定然会有故事,只可惜我和子长都无缘参加。刘彭祖这个老狐狸,请的都是和他亲近之人,我等朝廷官员,反而没资格参加。”
马括闻言微微一笑,略带一些得意。
田仁见状忽然惊觉了起来,一副狐疑的样子,说道:“你们怎么会有资格参加?”
马括道:“田大人莫要忘记我姓什么,要细论起来,我可是赵王的外戚了。”
西汉一朝,外戚一直是一股重要的政治力量,前有吕氏,后有王莽,中间还有卫氏霍氏家族显赫一时,当朝大将军卫青便是外戚。
其实是什么身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做了些什么事情。
下西洋的郑和还是太监呢,知道郑和的人多,知道郑和是太监的却没几个。因为没几个人在意他是不是太监。
田仁听说马括是赵王外戚,并没有放在心上,马括和罗杰夫的底细他是知道一些的,根本不担心马括会倒向赵王刘彭祖,他担心的是别的事情。
田仁问道:“你和马通是什么关系?”
马括道:“如果我说我们现在是敌人,你信吗?”
田仁哈哈一笑道:“你们族内之事我不管那么多,你记住自己的身份便好!”
一个人能认清自己的位置,是成就一番事业的必要条件。不然,即便是运气好站上了高位,不久也会摔落下来,所谓徳不配位,必有殃灾。
几人吃菜喝酒,气氛渐渐又缓和了起来。
说了一会闲话,马括心念一动,问道:“如果赵王谋反,朝廷会如何处置?”
田仁道:“如果谋反属实,灭其族,撤其国。”
这种处置方式,其实也是西汉朝削蕃的手段之一,历史上已经有过数次处置措施了。
马括这样问,是出于内心里的一点点担忧,担心谋反一事祸及赵王妃和刘禾。
当然,主要是担心刘禾,毕竟她已经是王浩名字上的媳妇了,就这么直接被灭了,还怪可惜的。
“你们谈完了公事了吗?”说话的是司马迁。
马括和田仁聊了大半天,把今天的主角司马迁给晾在了一边。
如今主人公发话了,搞得大家尴尬地笑了起来。田仁率先道:“说完了,说完了,倒是冷落了子长了,哈哈哈,罚酒一杯。”说罢几人碰了一杯酒。
司马迁道:“你们说得国家大事,我怎敢随意插嘴,等你们说完了,我才好接话。”
田仁道:“子长可是有什么事情安排?我等定当竭力相助。”
司马迁四处游学,靠的就是朋友,田仁便是司马迁在这一站的朋友。
只见司马迁摇了摇头,道:“想必兄长明日也不能跟我一起回长安了吧?”
田仁挠了挠脑袋,笑了笑,道:“是,原先打算一同回去复命,不料马括明日的宴会非同小可,我需要掌握更多的证据再回去复命,不如子长再等我一日?”
司马迁道:“兄长说笑了,我又不是小孩子,有兄长多日照拂,迁已经感激不尽了。只是外出多时,归心似箭,我是一天都不想多耽搁了。”
邯郸回长安,向南到河南,再向西过洛阳,回长安,走得快了大概也就是三五天时间,早出发一日,便能早一日到家。
司马迁继续道:“我是有一番话想对马兄说说。”
马括闻言,立马正襟危坐起来,神情庄重,拱手道:“司马兄请讲!”
不由得马括不郑重,司马迁这么一尊大神专门准备了一番话要对自己说,他怎能不慎重应对。
司马迁道:“在下想编纂一部史书,马兄前日一番言论犹如醍醐灌顶,对我启迪良多,日后马兄若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