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几人正欲去吃饭,却被一人拉住,说是撞到了太子殿下。
当今皇帝还未立太子,刘彻长子刘据方才五岁,东方朔是认识的。东方朔一看此人面生,也不想多事,心里便不打算计较。马大舌正欲上前理论,东方朔先一拱手,道:“对不住了。”
转身拉了班娘就要走。
那小厮当然不愿意了,还死死抓着不放。
罗杰夫前世也是个富二代,哪受的了这气,抬手就要揍那小厮,被东方朔抬手按住。
东方朔转身对着那“太子”道:“在下东方朔,敢问太子殿下不在属国教化民众,来此地有何见教?”
东方朔这话也是绵里带针。原来不光皇帝有太子,各个封国也有太子。但是按汉律,封国的国君和王族人是不能随意离开封地的。这太子一行人在自己的属地蛮横惯了,却不想碰到个硬茬。
只见“太子”身边一个人赶忙过来,道:“东方大人有礼,在下江充,赵王府上听命。此次随太子前来是为我赵国选马种,多育良马以供大将军征调。
手下人不懂事,还望东方大人莫怪。”
只见这江充身材魁梧,面容俊俏,谈吐得当,让人也是心生好感。
东方朔摆摆手,道:“不妨事,不妨事。”江充言语得体,东方朔也不想多事,转身便要走。
不料那江充又道:“我等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不知东方大人可否略微指点一二?”
东方朔乃天子近臣,虽然职位不算高,大家也都不愿意得罪,这也是他可以成为卫青和义纵座上客的原因。
同样,对于一些志在投机取巧之辈,东方朔又是他们结交的目标。江充说话间,已经暗暗递了一锭金子到东方朔手上。
东方朔也不计较,看他们上心,也不好推脱,道:“赵王用心了。指点不敢当,鄙人明日就要回京复命,买马之事,到市场问问便知。告辞了。”
江充也不纠缠,拱手道:“多谢东方大人。”
几人渐渐走远,那“太子”将江充叫到身边,问道:“为何怕那东方朔?”
江充道:“倒不是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东方朔乃天子近臣,在皇帝耳边说几句坏话就够咱们受了。”
“哼,我看那东方朔明天走了,谁能护得他们周全!”那“太子”领着几人也散了去。
这个“太子”叫刘丹,是当今赵王刘彭祖的儿子,江充是他的大舅哥。
江充素来很有才干,是个难得的人才,又有大舅哥这么一层身份,太子刘丹对他倒也言听计从。
刘丹这次来定襄,其实是随江充来采买种马而来,刚才江充所言倒也不是说谎。只是那小厮找茬,却是因为太子刘丹盯上了班娘姿色。
不想遇到了东方朔这个钉子。
刘丹本已死心了,临走之际却又听到明日东方朔就要走了,当下便派人暗暗盯着他们,待明日再伺机下手。
……
话说东方朔几人饿得眼冒金星,也不理会太子几人,径直去吃饭。
班娘对这城中很是熟稔,找了一家常去的饭馆。说是饭馆,跟后世的路边摊也差不多,但是吃食花样却少的太多了。来自后世的马罗二人,也不期待能吃着什么好东西,权当哄哄肚皮了。
众人也不用为了点餐纠结,根本就没得挑,一人点了一份肉羹。其实就是小米稀饭,里面掺了点肉沫,熬了一锅粥。
在北部边疆地区,吃干饭有些难以下咽,这肉羹倒也应景。马罗二人都是山西人,从小也是吃小米饭长大的,吃着也没什么违和感,甚至恍惚中有了一种回家吃饭的错觉。
吃了几口,恢复了些体力,罗杰夫抬头道:“我看那狗屁太子,分明就是想调戏班娘姐姐,找那么个借口。要不是东方大哥,我立马揍得他找不到回家的路。”
罗杰夫后世的家里在当地有些势力,从小也是蛮横惯了。
马大舌深以为然,道:“是啊,这种人就是喜新厌旧,色胆包天。要么连哄带骗,要么威逼利诱,非要把小姑娘骗到手,越是得不到,越是不择手段。真要达到目的了,也就厌倦了,不出几天就又移情别恋,去祸害别的姑娘。”
说完感到班娘神色不对,转头又赶紧对班娘道:“班娘大姐,我二人恨那狗屁太子不讲理,说话冒失了,姐姐莫怪。”
东方朔道:“在这定襄城内,有大将军坐镇,又有义纵太守,谅他也不敢胡来。要是落到大将军手中还好,发还原籍也就罢了。要落到那义纵手里,只怕人头不保。”
听了这话,马大舌和罗杰夫心中一阵诧异,心想西汉还是多猛人呀。以前光听说了有强项令,斩公主下属的猛人,没想到刚才见到的义纵太守就是一位。
几人吃罢饭,结了帐,东方朔把刚才江充贿赂的银钱给了马大舌,以供他们日后花销。东方朔此行和汉军一起,也不会有什么花销。到了长安更是回了主场,钱财给了马大舌几人要重要得多。
出了门,日色还早,几人商量着先去集市转转,只当是带马罗二人熟悉环境了。待晚间再去苏建处赴宴,现在去毕竟早了些。
市场倒也不大,和后世的大市场没法比,但是分门别类地很是整齐。
几人边走边聊,班娘也在介绍着市场的情况。看到合适的物件也买了一些。
中国自古以来一直是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家里用的大多数工具都是自家手工制作,很少花钱去买。
马大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