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丘林王和马括正喝着酒,双方都在暗暗较劲,想把对方先喝倒。
连喝了三碗以后,两人都有些心虚,便开始吃肉,稍稍稳一下以后继续再喝酒。
忽然,帐外进来一个人,跟丘林王说了几句悄悄话,丘林王面色变得很难看。
马括道:”大王可是有什么难事?”他是真心地想把丘林王当朋友,或者说当做一个优质的合作伙伴,非常乐意帮助丘林王解决一些麻烦。
同样,丘林王也不把马括当外人,道:“匈奴王庭来了使者,说是要增加我们的赋税。”丘林王皱着眉头解释了一句。
马括道:“你这里山高皇帝远的,不交又怎样?”
丘林王道:“如果是来了个普通使者,不难打发。这次来的是右贤王,怕是没那么好对付了。”
马括道:“呴蠡湖亲自来了?”
丘林王眉头一抬,忽然想起了马括跟罗杰夫在蹛林大会上的神奇表现,对马括认识呴蠡湖不起疑心,说道:“按理来说,我们刚接受新的牧场,还没有在上面放牧,是不需要缴税的。但是王庭的人不知道怎么了,非要让我们提前缴税,说什么都不行。”
听到这里,马括心里“咯噔”一下,暗道:莫不是匈奴那边得到了风声,要提前做防御准备了?
对于大汉来说,出征前要准备粮草。对匈奴来说,他们的粮草就是牛羊。违反常理地汇集牛羊,很有可能是要有行动。
马括试探着问道:“既然推不过,那就给她们呗?”他还需要搜集更多的信息来验证自己的判断。
丘林王道:“我们今年也很困难啊。浑邪王衰败,我们部落趁机收拢了不少人,耗费了不少积累。现在让我们缴税,有些伤筋动骨啊。”说完,丘林王自顾自地喝了一碗酒。
马括跟着喝了一碗酒,道:“大王,我这里有一策,不知当讲不当讲。”
丘林王眉头一翘,吃了一块乳酪,道:“我们是朋友,什么话都能讲。”
马括看着丘林王,暗道:有戏!
“既然匈奴王庭逼迫得这么紧,大王不如和我合作?”马括试探地问着。
丘林王道:“和你?怎么合作?”看得出来,丘林王也在试探着。
两个人半遮半掩地说着话,都不把话说透,互相都在试探。
马括道:“相比丘林王也看得出来,我并不是立尤姜部落中人。”
“马括兄弟大才,岂是立尤姜那种小部落容得下的。”丘林王顺着马括说了一句。
“那我是汉人,想必大王也知道了?”马括进一步把话挑明。
“你们的身份,早就不是秘密了。”丘林王面色不变。
马括点了点头,道:“那跟我合作代表着什么,大王真的不懂吗?”这一次,马括端起碗,遥敬了一下,先干了一碗酒。
丘林王也端起碗,一口气干了,说道:“我有什么好处?”马括道:“我保你当一郡太守!”
看着两个人说着暗话,可是把后面的赵充国给憋屈坏了,偏偏自己还只能这么傻站着,插不上话。
听到两个人终于把话说透,赵充国暗暗出了一口长气。
丘林王感受到异样,抬头看了一眼赵充国,道:“你们这是想把我当狗一样养起来,然后再杀掉吗?”
马括道:“大王坐好,听我慢慢说来。”丘林王还真的端正坐好,准备听马括细说。
不得不说,匈奴大祭司给马括和罗杰夫的光环,给他们带来了许多方便,无形之中成了自己的一股大助力。
马括道:“不知大王听说过畜牧没有?”
如果罗杰夫在场,恐怕要笑得喷酒了。没想到马括要拿后市的游牧和畜牧的理论来忽悠人。
丘林王摇了摇头,道:“没听说过。”
马括道:“游牧和畜牧都是在草原养牛羊,却有着本质的不同。”
说一句,看看丘林王的反应。丘林王悠哉地吃着肉,若有所思地听着马括说话。
见丘林王能跟上节奏,马括继续道:“游牧,乃是逐水草而居,哪里有水草,就去哪里,居无定所。”
丘林王点了点头,游牧说的正是他们现在的状态,问道:“那畜牧呢?”
马括心中暗喜,既然这么问说明丘林王对自己的话感兴趣。马括解释道:“畜牧,就是在一个固定的地方放牧,有计划地将草场划分成一个部分,在每个部分分别进行放牧。这样一来,就有利于管理,也有利于动物繁殖。”
丘林王道:“那要是遇上了灾年怎么办?”灾害,才是大家所面临的最大的问题。如果匈奴人放弃了自己游牧的本质,和汉人一样修房子,把家当都放在当地,那么一旦灾年来临,什么都带不走。
畜牧这个理念,早就有匈奴人提出过,也有人实践过,只是都被显示无情地打脸。
马括道:“所以说,需要我们合作。”
丘林王停下了动作,等着马括下面的话。
马括道:“很简单,那就是通商!你们有牛羊,我们有粮食。牛羊不能长期保存,粮食可以。只要存储足够的粮食,别说一个灾年,哪怕是连续两三个灾年,都能挺过去。”
丘林王有些意动。到处游荡,他们也痛苦不堪。他们也想住汉人温暖坚固的房屋,也想古过上稳定的生活。迁徙,有可能迁徙到水草肥美的地方,也可能迁徙到一个更加恶劣环境的地方。
迁徙,都是为了生存,不得不如此而已,没有人喜欢成天到处游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