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马罗二人到了军营,正赶上黄光率部去狩猎,便跟着一起出发。
一路急行军无话,待稍稍适应之后,便和黄光交流了起来。
不料马大舌一番假设,让黄光如临大敌。既然是演习,便要当做真的来做。
马大舌话音刚落,黄光便下令全军停止前进。不得不说黄光练军还是有些办法,大军只用了不到百米的距离,便由急行军状态完全静止了下来。
黄光在这里思索着应对办法,大军见无军令传出,都在静静地等候。
马大舌心中暗暗佩服黄光练军的本事,接着道:“知彼知己者,百战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负,不知彼,不知己,每战必殆。明知前方晦暗不清,还不派出斥候侦查,更待如何?”
黄光道:“侦查一事自然知道,只是明知道前方不会有敌人,去侦查也是徒费工夫。假设前方有敌人,演练应对之策更有用吧。”
马大舌反驳道:“演习,更是一种习惯的养成。侦查便是一种习惯,就像骑马要配马鞍一样,自然而然,不需要下军令也要执行的习惯。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斥候既然探查出了危险,自然便不会身临绝境,演练如何应对绝境还有什么意义?”
黄光一点就透,深以为然,下令道:“派出斥候,探查方圆十里范围。”
军令一出,几队斥候出了军阵扬长而去。随后黄光便下令大军缓缓前行。
马大舌手搭遮蓬往远处望了望,道:“众树动者,来也;众草多障者,疑也;鸟起者,伏也;兽骇者,覆也;尘高而锐者,车来也;卑而广者,徒来也;散而条达者,樵采也;少而往来者,营军也。前方应该无大碍。”
黄光听了一头雾水,道:“什么意思?”
马大舌解释了起来,道:“树动了,表示有人来;草很多,又遮挡视线,表示那个地方很可疑,有伏兵可能性很大;如果林子里或者草丛里的鸟都飞了起来,那就肯定有伏兵;如果野兽都害怕地跑了,同样也是肯定有伏兵;远处尘烟又高又尖,那是有车兵或者骑兵来了,如果远处烟尘又矮范围又大,那是步兵来了;如果山林里的树木枝叶被砍伐的比较均匀,那是樵夫砍的,没什么危险;如果山林整片整片地树木被砍伐,那就是有军营在附近,应当小心了。”
马大舌凭着自己的理解一通解释,虽然有些地方说得也不对,但大体意思还是差不多的。
黄光闻言眼前一亮,他带兵多年,自然知道这番话的妙处,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单凭着这一番言论,就知道马大舌带兵有一套,在马上朝着马大舌拱了拱手,道:“马兄弟是高人!日后兵法一事,还往马兄弟多多赐教!”
马大舌谦虚道:“我也是略知一二,是否合用,还要军侯自己参谋。所谓尽信书不如无书,如果一味地照着口诀打仗,那么离失败也不远了。比如扎营时,我故意学着樵夫砍伐树木,均匀砍伐,用来疑惑对方,让对方掉以轻心,再寻找机会给予致命一击。如此一来,靠背口诀打仗的人就死无葬身之地了。昔日孙膑便通过减灶法来迷惑庞涓,最后一战而定乾坤。”
“何为减灶法?”黄光读书不多,许多在后世是常识的知识,他并不知道。
马大舌大致回忆了一下“马陵之战”的细节,捋顺了思绪,开口解释道:“昔日魏国和齐国大战,双方为将者正是庞涓和孙膑。庞涓和孙膑本是师兄弟,下山后庞涓去了齐国,孙膑去了魏国。孙膑出道之前,庞涓率领魏武卒横扫天下,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做派,再加上当时的魏武卒确是天下第一军,遇到孙膑带领的齐国士兵自然不放在眼里。
而孙膑对庞涓同门师兄,庞涓忘记了他会的东西孙膑全部都会。
两军一接战,孙膑假装打不过,佯装逃跑。逃跑的路上,孙膑想到老师曾经教过他们通过士兵的炉灶数量来判断对方兵力,想到庞涓也一定会用到这个办法,便通过‘减灶法’,也就是减少军灶的数量制造假象,让庞涓认为齐国的士兵都当了逃兵,人越来越少。等到庞涓依据错误判断轻装简行,孤军深入,陷入埋伏圈之后,孙膑便突然发力,一举将庞涓歼灭在了马陵。”
黄光道:“孙膑果然是用兵如神,此战打得也是荡气回肠。”
忽然黄光拉着马大舌激动地道:“你是孙膑传人?”
马大舌一脸黑线,道:“这是家师教的,可是家师从来不说他的来历。我肯定是没见过孙膑的,至于家师是不是孙膑传人,我就不知道了。”马大舌口若悬河地说了大半天,心里也是十分地欣喜。谁说自己没有金手指?《孙子兵法》在这个时代就是神书般的存在,如果这都不算金手指,那自己也太矫情了。
更何况张神仙府上可不止《孙子兵法》一本,还有那么多书呢。
只是别人的金手指是突然就出现在了身体里,而自己的金手指需要自己勤学苦练。“背诵全文”虽然痛苦,现在尝到了甜头,以后马大舌背起书来,只会更加地勤奋。
不多时,第一波斥候已经返回,方圆十里之内自然是不会有什么险情了。黄光已经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便不会浅尝辄止,斥候仍旧一bō_bō地往外派着,行军不止,斥候不息。
那边派出了斥候,这边继续向马大舌请教着:“不知尊师所教授的,对行军有没有什么讲究?”
马大舌想了想自己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