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来,温汀真的将苏幼薇送上了名动天下的位置,却不是因为才华,而是因为容貌和放荡的名声。
后面的事情也就很简单了。温汀为一个小小的官职,将苏幼薇送给了一个好色之徒为妾室。
那一日,他如同往常一样买了幼薇最喜欢的桂花糕,依旧笑着亲吻了她的额头,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毫无痕迹地给幼薇下了最猛烈的媚药,然后一顶破布小轿,幼薇便被送到了那个年龄足以作她爷爷的男子的床上。
她躺在床上,看着男子一步步地挑起自己的衣服,男子扑身而上,没有任何的前奏。
那样撕心裂肺的疼痛,可她却连哭都哭不出来。
身体再痛,那及得上心里的痛,那是有人将你从无尽的黑暗中拉了出来,给了你希望,然后再毫不留情地将你推入更深的深渊中!
小时候,苏父宠着的时候,苏幼薇以为这就是全世界,后来世界崩塌了,又有人为她构建了一个新的世界,她天真地待在里面,直到世界再一次被摧毁。
曾经苏幼薇那样努力地生活着,为的就是证明给所有人看,她苏幼薇绝对不是他们口中的水性杨花的女子,可是就算努力了又如何,最后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罢了。
后来苏幼薇迅速进入了妾室的这个角色。这个时代,每家的小妾其实就是贵人们聚会时的舞姬罢了。苏幼薇之名迅速在贵人圈中风生水起。
而这时,苏父却已经去世了,苏幼薇恨他,却找不到恨的人了,她将一腔的不甘和恨意全部发泄在温汀的身上。
很显然,温汀很快丢了他的官职,甚至因为幼薇放出的话,连青楼也没有了温汀的容身之所。
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可那个单纯天真的苏幼薇再也不见了。她真的成为了世人眼中那样的人,他们更加笃定自己的预言,特别是那些世家的主母们,曾经被幼薇稳稳地压下一头的人,添油加醋地散布着当年之事。
所以,幼薇被那家人赶了出来,可天地之大,竟再也没有她的容身之所了。
而那时,扬州城郊的山间,有一家道观,名叫“如玉观”。
名字是个好名字,可是其中的道姑们,说得夸张些,称作“魑魅魍魉”也不为过。
苏幼薇不想再做任何人的妾室,甚至她也没有资格做任何人的妾室,所以她入道观,改名玄机,大张艳旗,成为最为出名的扬州瘦马之一。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大道三千玄机,她的道在哪里呢?
道观中,迎来送往之事却为寻常,那些道貌岸然的公子们,像是嗅到味道而来的野狗一般,纷纷蜂拥而至。
而玄机,从来不会拒绝任何一个人,除了温汀。
那时候他落魄,真的很是落魄。可是他却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将他的一切不幸皆是怪罪于玄机。
他买通了玄机的婢女,趁机进入了道观。而那一天,玄机正在与一位富家公子颠鸾倒凤。
那天房中的情景玄机已经记不清楚了,她只记得有女子柔媚的娇喘声和男子的低吼声,还有一些下流的污言秽语。而结束这一切的便是温汀的破门而入,他没有针对那个一见便是惹不起的男子,而是拽着玄机的头发,将浑身赤裸的玄机拖到了门外。
在那一路上,玄机哀求着,哭诉着,可是她的“白月光”却是说着最狠毒的话语,将这样的她扔在了众人的面前。
那是道观,虽然是隐形的风月场所,但是这样赤裸裸地被扔出来,她哪里还有什么活路?
女人的尖叫声,怒骂声;男人的调笑声、怪笑声……像是风声传入玄机的耳中,可是她却半点都听不清楚,明明一切都近在咫尺,可却又像是远在天涯。
她想逃,却是逃不过浸猪笼的命运。
可后来她才知道,哪有什么浸猪笼,她不过是一件华美的物品,被暗地交易,被层层转卖,迎来送往于不同的地方。
可与之前不同的是,她再也不能出现在公开场合了,她只是一件没有灵魂的精致的娃娃罢了。
之前或许有人是迷恋她的才华,可后来仅仅是迷恋她的身体而已。
“那后来呢?”说到这里时,玄机突然便顿住了,叶朝漓不得不出声提醒道。
说了这么多,其实还没有说到重点呀。
是怎么被斩断双腿、割断舌头、制成厉鬼被圈在这间小小的铺子中残害人命的?
“后来……”玄机的神情有些迷茫,“似乎有人发现了我,那男子似乎很怕他的妻子,便将我交给了他的妻子……”
“对,我以为我会被处死,然而她却是要将我做成人彘!”
玄机的神情开始扭曲起来,原本精致的面容开始崩裂,道道血痕慢慢浮现。
“男子也就算了,本就是薄情无情之人。可是为何女子也不能放过女子,那个人,她砍断我的双腿,割掉我的舌头,划花了我的脸,我痛极了,痛到麻木,可是就在极痛间,我却不知是哪里来的力量,十指开始疯长,那些刽子手全都吓疯了……”
“哈哈哈……我的指甲划破了那女子优美如天鹅颈一般的脖子,炙热的血液喷洒在我的手上……真是极致的美……”
“然后突然有一道光闪过,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再醒来,我就成了这不人不鬼的怪物!”
“额……提醒一下,你现在的确是鬼。”叶朝漓很没道德地打断了玄机的话,对上她愈发疯狂的双眼,慢悠悠地打了个响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