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朝漓满是好奇地看着那升起袅袅紫烟的小香炉,隐隐绰绰,烟雾缭绕,平白给这件屋子增添了几分仙气。
“你从哪里得来的,这可是神界之物。”叶朝漓忍不住拿在手中把玩,吓得顾九卿一愣一愣的。
“你可快些放下吧,难道不烫手吗?”然则顾九卿是怕这冒失鬼不小心把火给熄灭了,那不是一切都白费了嘛。
“不烫手啊。”叶朝漓摇头晃脑的,看着顾九卿,“你不说,我就把这微弱的火星给掐死。”
顾九卿:……
话说这紫金九鼎炉原是神界之主紫槿的熏香炉,以九天玄石铸造,以无妄海水滋养,自然集的天地之灵气,万物之精华;然而不知多少年前,这炉子竟然被盗走了。
也不知这盗匪是如何作想的,紫槿房中有那么多精美绝伦、威力巨大的灵器,然而他却偏偏只盗走了这一次无甚大用的小破炉子。
叶朝漓撇了撇嘴,若是她的话,定是要蝗虫过境——寸草不生。
可也不知是不是因着这并不是多么惊天动地的盗窃案,神界马马虎虎地追查了一阵儿,便放弃了……但其实这也有说不通的地方,就好比一个君王的寝宫都能进贼了,哪怕是没能盗的任何东西,君王也会大发雷霆吧,下面的人少不得也要鞍前马后地追查吧,实在查不到也会找个倒霉的替死鬼安慰安慰自家君王受伤的小心脏……
这事情透着一丝诡异,叶朝漓暗自在心中捋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留了个心眼,好整以暇的看着顾九卿。
顾九卿却是没有回答,而是指着那缓缓升起的紫烟,眼眸中透着一丝狡黠:“叶小姐,想必之前孟婆也告知与你一些事情吧,不然你也不会跑到我这里来,也是机缘巧合,我的小狐狸现下正好找到了一个。”
叶朝漓:……正好你个大头鬼!
他笑得眉眼弯弯,本就生得一副fēng_liú的模样,这样没心没肺的笑着,让人的确生不起愤恨的情绪来,叶朝漓只想双手捏着他的两颊狠狠的蹂躏一番才好。
然而这只狐狸,还是算了吧……
那紫烟中,隐隐勾勒出一个躺在床上的女子的模样,女子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丹,素白的脸窝在紫色的床帘下,可以看出她的眉头紧锁,捏着被子的手上青筋暴起,似乎正在经历什么极为不好的事情。
“这是谁?”叶朝漓歪了歪头,怎么又是一个养在深闺的大家闺秀。
“乌衣巷谢家二小姐,谢晚顾。”
说起这谢家,也是一个传奇,与王家几乎是齐头并驱的两大世家。而谢家家主,名唤谢之逸,的的确确是一个fēng_liú成性的好名字啊。而他本人不仅是姬妾成群,还是秦楼楚馆的常住居民;与洁身自好,家中只有一位正妻的王清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另一方面,王清眠可以说是后起之秀,完完全全是凭借自己的本事到达今日这般烈火烹油的地位,而谢之逸却是真真正正的豪门大族出来的世家子弟。两韧耆不同,在政见上也多有不和,但是却不知怎的却是可以穿一条裤子的好朋友。
随着紫烟的升起,顾九卿往炉子中扔了一颗松香,顿时整间屋子香气扑鼻,而以此同时小小的紫烟慢慢延伸扩展,叶朝漓眼前竟然出现了谢晚顾的梦境。
谢晚顾嘤咛了一声,眉头皱的更紧了,但是这梦跟随她的时间实在是太过于冗长了,她今日必须得做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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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许跟在淮笙的后面,偷偷地伸出头,看到前面有一个眉目慈善的老人家正静静地打坐,口中断断续续传出来的是“往生咒”。淮笙慢慢地走上前,没有说话,只是虔诚地跪下去,跟着念起了往生咒。梦许不明白,为何这时候会念起往生咒?她也就随着淮笙跪在地上。
大约过了半盏茶的功夫,那位老人家,也就是淮笙的师傅睁开了眼睛,他先是不露痕迹地打量了一下梦许,慢慢地皱起了眉头。
“淮笙,你可决定好了?”他意有所指,“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弟子知道,弟子不悔。”淮笙转过头看眼梦许,“没有权利剥夺任何初生的机会,尽管或许不对。”
“好,你们走吧!”听了淮笙的话,他似早意料到一般,阖上了眼睛。
“弟子告退。”淮笙与梦许退了出来。看着离去的两道身影,老人喃喃道:“或许是命吧!明知是劫,也不愿意去毁灭。”
退出来的梦许仍然不知发生了什么,她低着头走在淮笙的背后,只觉得淮笙的师傅似乎不太喜欢自己。
“梦许,”淮笙似乎能感觉到她的情绪不高,“师傅认可你的身份了,你可以长长久久地待在这里,与我一起。”风中飘来谁的叹息,带来了心中的悸动。
“我知道。”
就这样,梦许留在了日月殿,以一个魅的身份。梦许日日练习如何守护众生的美梦,兢兢业业地在夜里看着满天的繁星,想着自己的渺小,想着那夜与淮笙的初遇,又想着与淮笙共度的日子,总不免心中有些怅然。时间如逝水,兜兜转转,除了每次见到清儿都会被刺上几句外,生活还是都向着希望的方向进行着。转眼,三百年过去了。
三百年后的一天,梦许早早地起床,特地换上了淮笙为她制作的七彩梦幻衣,三千青丝以金步摇半挽,额前坠着柔润的珍珠,衬着眼中的梦幻之感更加的迷蒙。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微微地向自己笑了一下,“淮笙会惊艳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