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嬷嬷随意瞥了一眼，就知道这两个宫女不是那爱偷懒的。
一般宫女比起太监，终归少了一把子力气，送的水很少有满的时候。
风嬷嬷现在心情极好，这么多年终于解决了两件心上大事。
一是皇后愿意和皇上亲近，昨儿个她退出殿门外，还隐约看见皇后依偎在皇上的肩头上。
皇上今早走的时候，满脸喜色，神清气爽，还让她好生照顾娘娘。
二是三皇子还活着，说到这个，她今天费了一些银子，打听到昨日是池贵妃身边的侍女。
只不过对方是池贵妃的人，今日不知何故被罚去浣衣局，洗的还都是下等宫女太监的脏衣服。
她去的时候，没出声，暗中观察了一下样貌平凡的普通宫女。
不对，声音不对，样貌倒是对的。
那昨晚的到底是谁呢？总不可能是池贵妃。
她若有三皇子的线索，不可能把三皇子养的这么好，还读书习字。
而且看这宫女被磋磨的样子，可以肯定的是池贵妃不知情。
应该是昨晚那宫女抢了这人的活计，害的池贵妃惩罚了她。
鉴于这宫中多数都是池贵妃的耳目，风嬷嬷也没近身打听。
拿了皇后娘娘的衣服，回了冰月宫。
“风嬷嬷，可以沐浴了吗？”
一声暗哑的女声传来，紧接着出来一消瘦的女人。
除了那张被火舌稳过的脸，周身气质无双。
“噗通”
云晓暗道一声糟了，乔海居然木桶都没提住。
两眼直直的盯着面前的皇后娘娘。
这是要害死她了喂，早知道自己提着木桶，也不会出这个纰漏。
“你们两怎么还没走”
风嬷嬷也是被木桶声音冷不丁的吓了一跳。
这才发现这两个送热水的宫女还没退出去。
刚刚心里才夸过这两人做活不偷奸耍滑。
现在怎地这样不懂规矩。
尤其是那高个子，居然敢直接盯着皇后娘娘看。
真是大胆，若是皇上在，定要挖了这人的眼睛。
风嬷嬷的呵斥声，把乔海吓回神。
这次乔海和云晓齐齐跪了下去，一并请罪。
乔月还没见过这样大胆盯着她脸瞧的宫女。
那样的眼神里，只有吃惊还有一丝熟悉的神情。
并无看不起，蔑视或者被吓到的表情，乔月心中舒服了些。
“算了，嬷嬷，让他们下去吧”
乔月微微别过脸去，淡淡吩咐着。
关于这脸上的伤疤，她永远不后悔。
别说脸了，就算全身都是这样，她也不曾后悔一分。
“皇上驾到”
外面传来魏公公的长长传唱声。
今日皇上怎么比平时来早了一个时辰。
风嬷嬷没有多想，忙携上乔皇后迎上去。
“免礼”
赵天临几步跨过来，接过乔月的手。
今夜他来早了点，月儿应该不会不高兴吧。
“怎么穿的这样少？”
“刚准备沐浴”
赵天临像是听见了什么天籁之音般，已经笑开了。
“那我等你，你先去沐浴，别等会水凉了”
“恩，我这就去”
云晓这会已经傻了，她低着头只看见地上一朵朵泪花。
她从来没见过乔海哭过，他永远都是公子如玉般的气质。
怎么会哭呢，乔海不会是在这时候想起了过去的事吧。
云晓拽了拽乔海的宫装，只望见一双茫然的眸子，盛满了泪水。
“你们怎么还在这，还不快走”
皇上来了，加上刚刚皇后娘娘的话，风嬷嬷不好继续发难。
“我们这就走”
云晓把空木桶提起来，和乔海躬身退出去。
临出门前，还无意间收到了皇后娘娘的一道视线。
“月儿，这宫女有何特别之处？”
“没什么”
乔月是个心思细腻敏感的女子。
刚刚明明察觉这高个子宫女的悲伤情绪。
不知为何，连带着她心口都有点闷闷的。
虽然生的平凡，那双眸子是难得一见的清澈。
宫中还有这样的宫女，看来她这么多年，忽略了不少事。
“乔海，你刚怎么了？”
云晓和乔海进了云梯，后面有赵德安收尾，不用多担心。
“这得有多疼啊”
乔海呆呆的自言自语，仿佛那火烧在了自己身上。
“乔海，乔海”
云晓在少年面前，挥了挥手。
“怎么了？”
乔海从那漫无边际的悲伤中回过神来。
“你刚刚在冰月宫哭了，你知道吗”
“我哭了？”
乔海一摸脸，好像真的哭了。
不过他不知道怎么回事，也忍不住，现在想起来，心里还疼着。
“哭的可伤心了，幸亏皇后娘娘没计较”
云晓揉揉脖子，伸个懒腰，准备去卸妆，再给自己敷一片蚕丝面膜。
看来就算是忘记了小时候的事，有些东西不会改变。
云晓也不多问乔海，内心什么感受，让他自己体会。
“所以，你真的让乔海穿上了女装，你们还见到了皇上和皇后娘娘？”
顾菲菲看乔海今天走神的更厉害，两眼无光，问了云晓啥情况。
“对啊，老大，你帮我看着点，我昨天瞧着他有点魂不守舍”
云晓回了这一句，便出去忙活。
顾菲菲想想，云晓真是过分关心乔海。
不过人都在她家书房，还能有啥事。
有事的是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