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闻言也是一喜,当下便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在前引路。
此时月色正兴,正是一些有钱的膏粱子弟消遣花销的最佳时间,左拥右抱着妖娆的女子在街上晃悠,身边没有女子陪伴的公子哥,不是去酒楼,便是去青楼,要么醉生梦死,要么欲仙欲死。
云深在其后跟着,路越走越偏,街道也越来越复杂,被遮去大半月光的小道,漆黑了一片,而瞎子脚下步伐却很是轻快,隐隐有要甩开云深的感觉,不过脚下功夫,云深也不差,所以任凭瞎子乱晃瞎转,也没有将云深摆脱。
走进的是一片并无人居住的空房子,瞎子将云深带进了其中一间,很是熟练的点燃了烛台上的半截残蜡,瞬间整个屋子变得灰蒙蒙一片,可以看清这个房间的大概,整个房内并没有什么装饰性的修饰,只有简单的一场床和几张桌椅,四壁空空,却没有尘网灰尘。
马被云深绑在门口的柱子上,便没在理会。
瞎子将身上物件系数放下,这才走到云深面前说道:“少侠为何要和在下过意不去,我也只是糊弄点钱财,也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云深解开背上的琴,之所以这般淡然,只因他面前这瞎子实在太弱,根本就造不成威胁,将琴放在一旁,顺势坐在了凳子上,随意的说着:“我并没有要和你过意不去!”此话一出,瞎子脸上的表情显然放松了下来,只要不是刻意找茬,那么一切都还有机会,不过这个结果他也该早就料想到才是,若是刻意为之,必然会当街打闹,直接将他的把戏戳破,让他万难在这城里立足便可,又怎么随他来这破地方,不过他心里却也是有些侥幸,想仗着熟悉地形在这街道巷陌把云深给甩开,不料失算的还是他。
云深又接着说:“我本来也是想看看热闹而已,然后就找个地方歇息一晚,可谁曾想你会主动邀我过去,这才有了后话不是?”
瞎子听完这话,心里着实有些气愤,开始恨自己那贪财的小心思。此时也只能尴尬的陪笑!
云深也并没有想要把瞎子怎样,问道:“你叫什么?”
瞎子回道:“小人钱得志!”
云深说道:“哦,这名字倒是不错!”
钱得志笑着说道:“是啊,这可是我那去世的爹求一云游的老道士取得!
听我娘说那老道士自见过我之后,便要决定收我为徒,当下便给我爹留了一卷经书,说是让我长大一些便去自此不远的倩云峰屋山道馆找他,可是我爹死的蹊跷,在我尚不明事理时,便撒手人寰,至于我娘丢下我跟别人跑了,估计现在也已经是地下黄土了吧!”
云深愣了愣神,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就让这瞎子说了这么多话,也不知他是多久不曾与人说过这些陈年旧事了,此时却把云深当成了倾诉的对象,恨不能倾尽所有。
云深淡淡说道:“你对一个陌生人说这么多,就不怕吗?”
钱得志到坦然的笑了:“不会,少侠若是想动手随时都可以,小人我也没什么还手的能力,有什么好怕,倒是今天可以诉一诉心中苦水,岂不痛快!
其实小人也并不是什么瞎子,只是自由天生双眼便就如此。”
云深仔细的瞧了瞧,那钱得志的眼睛确实有异,看似并无瞳孔,却藏着生机,不由得说了句:“确实奇特!”
转而又想起了什么问道:“从你今天算命的手法来开,你应该是有些本事的,怎么会落得这般地步?”
钱得志叹了口气,道:“哎,爹娘早死,年幼不识路,也便没有去成那屋山道观,幸得老道士留下的经书还在,自己又常冒着挨打的风险去私塾偷听过几天的学问,大字也算识的一升,对于那经书上的文字也大致可以了解几分,所以长时间的耳濡目染也便学到了点东西,也就能够做些小把戏而已。”
云深说道:“可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学道家玄门学术的,你这家伙得了这么大便宜,还这么不屑一顾,你可知当今世上有多少名流想要拜入道门,一睹道家风水玄学,都被拒之门外,你就别不知足了,如今你也有些本事了,不如去倩云峰屋山道观去找那老道士,说不定十年后,你会蜕变,而你手里的那本经书也便就成了你引以为傲的资本!”
钱得志一听。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出人头地谁会不想,受人尊敬谁有能不渴望,他一介平民,生来受人排挤,这个想法便在他的心里更加的根深蒂固,不过也就是想想而已。
“少侠说的倒是不错,且不说我十年后成就如何,也不知那老道士如今是否还在人世,或者他早就将我忘了,毕竟时隔三十载,人多变故,世态炎凉,我也不是没见过。”
云深说道:“道门一派,做事警慎,一般不会涉及凡尘俗世,更别提将道门经书交由一道门之外的人,所以这事,你大可放心,就算哪老道士坐化,道观内其他弟子若见你身怀经书,也会将你认作同门。”
钱得志动心了,他之前也想过去找,可就是怕这个万一,如今他都这幅模样,还有什么可惧,要是自己不去,也对不起眼前这少侠的指点。
“就依少侠所言,等我收拾好东西,会尽快安排行程!”
“做人总要干一番事业,让自己自豪!”
钱得志也认同的点了点头。
云深从怀里拿出之前老板送的两窝头,嚼了两口,觉得口中干涩难咽。
“你这里有没有茶水,这东西这么干吃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