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自嘲:“我都已经穷途末路了,能跟你谈判的只有这个了,你就发发善心救救我的孩子吧,求求你了,只要你能救救他,我什么都愿意做。”
静止了将近两分钟,汲言心境复杂地低叹一声:“我跟警方最多可以把你儿子转移到安全的地方,至于他能不能活下去,这点谁都无法保证。他的先天性心脏病有多严重我想你应该是最清楚的,他现在的情况说得好听点是先进的医疗设备发挥了作用,可说的难听点是奄奄一息,我救不了他。”
听到终于肯松口的汲言他立马激动地说:“只要这样就够了!只要不让他卷进来要我做什么都行!我一定会好好配合警方一定会知无不言的!”
即使汲言的话听起来那么残忍,可只要能救救他所亏欠着的孩子,那就够了。
汲言本可以不答应,这件事他完全可以求警方,善良的人民警察也一定会帮忙,汲言答应他只是因为这件事倒也不需要她花什么心思,还可以得到她想要的东西,而他会和汲言进行交易只不过是认为能够多一层保障。
只不过,真的如她之前所担忧的一样,她这一次的确是暴露了一件对她来说非常至关重要事,她没想到,这个人居然也对她进行了一番调查,能确定的是,他查到的并不多,可偏偏这件事算得上是她的致命一击。
陈未通过对讲机把搜捕的警员一一召回,为了不引起民众恐慌,非常正式地给了所有人一个合理的解释。
rer和伍信斐看着被押上警车的男人,想着刚刚那番对话心中久久不能平静,其中的隐情,实在太复杂了。尽管没有证据,可是如果是真实的,在他们这些家庭眼中,贿赂官员可是大忌,其中牵涉到的环环相扣更是无法想象,他们脑海中的大胆想法甚至延伸到了甘父身上。
汲言同样望着犯人松垮下来的背影,只不过她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悸动的怜悯,是对一个人才的惋惜,也是对命运的无奈。
章一走进她:“他会变成这样是他自己所选择的,有这个结局也不足为奇。”
跟在汲言身边多年,尽管知道她铁石心肠,却终究是有着柔软的一面。
汲言眼神复杂地眺望着远处:“没有一个人会无缘无故地走向深渊,在我们眼中他的行为十恶不赦,可在他儿子眼中,他只是一个父亲。”
为了最重要的人,选择了牺牲自己。
“他儿子的事我会安排好。”
“主要的还是让警方去做吧,多盯着点就是了。”
“我明白了。”
汲言再低叹一声:“可惜了。”
回去的路上一直沉默的rer终于开口问:“他儿子的事,资料上为什么没有?”
资料他也仔细阅览过,完全没有提及过一个字。
汲言托腮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不知道在想什么,声音淡淡地响起:“他前妻去世后没有亲戚愿意收养就被送到了福利院,他生活过得非常窘迫潦倒也找不到人,也是这几年才找到了他儿子,只不过一直不敢露面。他儿子不跟他姓,我一开始也没有查到太多具体的资料,所以没想那么远,后来查到更多之后才明白其中的缘由。没告诉你们也是想着留一手,如果太早就把目标锁定到他儿子身上反而会更加容易暴露。”
“你还担心会给他儿子带去危险吧。”
汲言微微点头:“嗯,万一被他发现了,保不齐他会做什么,也不知道幕后指使会做什么。”
这么冒险的事自然不能随便乱来,她最后的仁慈也不想再对一个已经奄奄一息的人再卷入波乱之中。
rer看着汲言看不懂在想什么的侧脸:“既然对他儿子你存了善心,为什么答应他的时候还那么犹豫不决?”
汲言转过头叹息:“他儿子的情况是整日躺在病床上苟延残喘,有今天没明天的,他看着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到了救星般,可实际上我无能为力,我救不了他儿子,我答应了他也什么都做不到。”
rer问她:“你打算把他儿子转移到哪儿去?”
“穷乡僻壤的乡镇卫生院。”
“这个安排好,越是偏僻的地方越难查到,可那里的医疗设备没有那么先进医生也没有城里的好,医疗设备好解决,可如果派非常权威的专家教授去的话就太容易暴露了。”
“全国各地市医院基本上每个月都会安排医生下乡,不需要选最权威的专家教授,只需要优秀的医生去就行了。”
能力再出众的医生,也办不到起死回生。
rer点点头:“你想得很周到。”他看眼色地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他有主动落网的想法的?”
“我也是推测的,也不确定。就是大概猜到他明白继续这么挣扎在绝缝中求生是没有结果的,这么长时间下来他也知道自己是一颗随时都会被舍弃掉的棋子,只不过现在还有利用价值。但一旦他没有利用价值了,对方在暗他在明,你觉得他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与其等死,不如主动出击。所以他有了在行动中骗过幕后黑手入我设下的局的计划,让对方不得不提前舍弃他这颗棋子。我不说,的确也想听听其中的隐情,还想为之后的计划铺路。”
思及此,刚刚人多她没有说太多,但她认为有必要再单独地去和犯人再会谈一次。
“还有计划?”
汲言微微仰靠着:“抓到人只是开始,不是结束,还有幕后黑手呢,dà_boss可是有很多的小兵小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