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次她在深夜里醒过来看到身旁的男人时,她是伤感难受的,她轻柔抚摸着他的轮廓,看着他因为痒而微微蹙眉,然后动了动又继续睡,每当那时她总是在想自己还能这样多久,还能看着他多久,没有答案,只有无声的眼泪滑落眼角。
从浴室里出去,沙发上那抹低沉的身影已经不在,不知为何汲言心情有些落寞,空荡荡的房间里没有一丝声响,阳台的落地窗微微震了震,这儿四周都是山,不仅昼夜温差大风也不小,她换了一双干的拖鞋走向阳台,轻轻地拉开窗,窗一打开,迎面而来就是一股强风,吹起她刚刚吹干的头发,走出阳台,第一眼下意识看的自然是隔壁了,隔壁窗门敞开着,窗帘也被微微吹起,没听到动静,她想可能是在洗澡。
移开视线看着深夜昏黄路灯照着的夜色,她想如果没有路灯的话,这里到了晚上一定会伸手不见五指。就像那次在山里躲避敌人逃亡时一样,没有灯光,身上的电筒也早就没电了,他们又不能生火,会暴露位置,只能摸着黑躲避隐藏着。那个时候其实她很害怕来着,但因为在逃命,她只能豁出去地壮着胆子和其他人继续前进,还不敢告诉他们她的害怕,会打击到已经身心疲惫不堪的一群人的士气,对他们来说,她的出现就像是救星一般,所以她只能把所有的情绪不敢恐惧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那个时候她第一个想起的,是隔壁的男人,她想,若是他,一定不会让自己陷入那样穷途末路的境地,可到那步田地,却是她自己的选择。
rer洗完澡脖子上搭着毛巾,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向阳台打算看看隔壁的灯光是不是暗了,结果看到了那个单薄的身影,他出声:“晚上风这么大你穿那么少干嘛?”现在天气还不算热,而且这儿的风,冷得彻骨。
汲言听到声音转头,看到穿着睡衣的男人笑了笑:“我不冷,冷的话我会穿上衣服的。”
话毕,像是拆台般又吹来一股风,rer眼尖地看到她打了个哆嗦命令道:“赶紧回房间关上窗。”
汲言还想站一会儿:“待会儿。”
rer不同意,态度坚决得很:“现在。”
“我穿外套总行了吧。”
“那还不去。”
汲言麻溜地进去拿了件风衣披在身上又出来,看到头发湿漉漉的男人说:“你怎么说不听呢?赶紧把头发吹干,还说我呢,你还不是一样,明知道风大,别待会儿着凉了。”
rer想说自己身体没那么差娇气之类的,但想到刚刚的不愉快脑袋迅速运转:“你过来帮我吹吧。”
“你等着。”汲言也没多想他是想缓和刚刚的事直接往里走就过了他的房间。
rer拿出吹风筒插上电摆好了姿势。
汲言拿起风筒打开开关,另一只手理着他湿漉漉的头发。
头发吹干之际,rer搂着眼前的人更贴近自己。
汲言关了风筒说他:“你这样我没法吹了。”
rer将脸埋进汲言的怀中:“那就别吹了,反正也干了。”
汲言放下风筒,抱住他的头。
两人就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将近十来分钟。
就在汲言想要推开rer时他先松开了人,微微仰头说:“坐吧。”
汲言弯腰,还没坐到沙发上就被一只手捞了过去,还没反应过来已经坐在了某人大腿上,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微微娇嗔道:“干嘛啊?”
rer紧紧搂着她的腰:“让你坐不是坐那儿,你觉得自己坐的地方除了我的腿还有别的地方?”
汲言觉得无语:“你这什么跟什么啊,我吃饭时坐的难道是你的腿了?刚刚在客厅时难道我坐的不是沙发吗?”
“现在是我们的独处时刻,当然不同了。”rer式理论。
“刚刚在我房间我坐的也是沙发。”
“你就这么不乐意坐我腿上?那你下去吧。”rer闹别扭。
汲言赶紧攀上他的肩膀哄:“我什么时候不乐意了?这不是好好坐着了吗?”她是真的有些累了,可这男人却在不停地闹别扭,她也知道肯定是刚刚在她房间自己的那番话让他受到了不小的刺激所以他才会如此,是她招惹了他不高兴,自然要由她自己哄高兴了。
rer一脸傲娇地说:“别弄得跟我勉强你似的,那么不乐意赶紧下去。”
虽然他嘴上这么说,可是搂着汲言的手却完全没有松开。
汲言靠在他身上撒娇道:“不下。”
“你不是觉得在家里这样不合适吗?”
汲言无语,这个记仇小心眼的男人真是,但她只能堆笑:“这不是情况有变嘛,待会儿我就回去。”感觉到腰间的那只手一紧,她戏谑地说:“怎么,不想我回去?”
rer死不承认:“谁说的,你尽管回去吧,我不会拦你的。”
“那你搂这么紧干嘛?”
“我这是防止你掉下去,你这小身板弱不禁风不说,还老是动不动就摔跤,你都已经长大了,还总是踩滑摔倒的,我作为你的男人当然要维护你的面子了,不然我也会觉得丢脸的。”
“噗嗤。”
“你笑什么?”
“笑你啊。”
“你敢取笑我。”
“嗯,我就是在取笑你。”
“你!”
本意是要这男人高兴最终却惹毛了他汲言心情反倒大好,她双手交握攀住他的脖子紧紧地依偎着他,对她来说,这简单的温情,可以消除掉一天的疲惫和烦恼。
rer默契地感受到了她的疲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