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蓁的调侃没有停下,特意用浓重的调侃意味回答道:“某个男人前几天就因为我弟媳去蜜月旅行了担心家里的女人会太闷不自在没人陪而让我抽几天空出来回来陪一陪那个女人,然后我就回来了。”说是前几天自己那位大不了自己几岁的舅舅打了电话,实际上却是每天一个,问她什么时候能把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完赶紧回来,她还觉得挺郁闷的呢,自己那位舅舅,一年到头人都见不了几面,居然会在百忙之中抽空那么频繁地联系她,可以看出他有多心慌黎沐会因为待得不习惯又跑了。
不用想也知道郗蓁口中的男人是谁,黎沐更觉得不好意思了,没有底气地辩解道:“谁说我闷不自在了,最然身上有伤行动不便,却是衣食无忧的,想干嘛就干嘛,不用每天起早贪黑地工作担心迟到请假了全勤就没了,这样的生活我有什么不满的。”其他的不说,至少条件上,她确实没有挑剔不满之处的。
这么明显的逞强让黎沐坏心眼地想要逗一逗她:“是吗?那我给舅舅打个电话说你不需要我陪,吃了饭我就回去了。”
“别啊!”黎沐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挽留的话,意识到自己反应有些过激了赶紧调整了说:“你回来我当然很高兴了,能有个人陪我聊聊天解解闷也好,要不然我没病都快要憋出病了。”好容易能有个人可以陪她说说话了,可不能因为拉不下脸给推走了啊。
“你刚刚不是说不闷吗?怎么这么快就转口了?”郗蓁眼中的调侃之色溢于言表,语气则更是了。
黎沐急了,叫道:“阿蓁!”
看到轮椅上的人炸毛了郗蓁赶紧说:“行行行!我不逗你了。”
听到两道稚嫩的声音欢声笑语,两个女人都转头看过去,看到他们在拿着玩具玩着,可能因为都是孩子,年纪差的不多,能有人一起陪着玩心情高涨,所以他们明明玩的都是平时玩的却笑得很开心。
郗蓁看着世儿问道:“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给世儿去弄上户口的事啊?再过不久就要开学了。”
“已经在办了。”
说到这事郗蓁担忧道:“舅舅是军人,还是一名职位那么高的军官,是不能有**隐瞒的,估计世儿的事他得打报告了。”
黎沐的神色没有变化,淡淡地回道:“嗯,这事他跟我说了,我也有心理准备了。”
不需要明确地说出来,两人说的都是一个问题——报告一提交,就算上级有意替周其隐瞒,可天底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强,黎沐回来的事也会随之曝光,迎接他们的,就是如狂风般暴雨了。
“你怕吗?”郗蓁问。
黎沐无奈地淡淡一笑:“我说不怕,你信吗?”
答案不需言表,因为毫无疑问的,问的人都怕,何况是回答的人呢,黎沐会是舆论的中心,而郗蓁也会被牵扯进去,他们都逃不开命运的牢笼。
“对不起,连累你们了。”黎沐带着深深的自责之意道歉道,虽然这并不是道歉就能解决的,可除了道歉,她也什么都做不了。
“什么话,当初你们家出事的时候,我在国外,回来之后已经物是人非了,什么忙都帮不上不说,连你的消息都没了,可以想得到你是带着怎样心灰意冷的绝望离开的,为此我一直都觉得很愧疚,没能在你最需要的时候在,如果我在就算帮不上忙也能陪你说说话听你诉诉苦。”当时她在国外自己的问题也是一团乱的,回来后才听说的黎家的事,为此她一直都内疚自责,却也于事无补,所以她决定了这一次一定要跟好友共进退,虽然不一定能帮上忙,可起码不让她觉得那么孤单。
提到自己家,黎沐难免还是会露出绝望之色:“能帮什么忙啊,我们家的事是板上钉钉的,谁都不想跟我们家牵扯上一丝关系被牵连连累了,你还傻乎乎地想讲义气,傻不傻呀。何况就算当时你在,以我当时的心境我也不会想见你的,我可能会因为受了太大的打击不讲理地把气发泄到你身上,甚至是跟你反目成仇也不一定,所以你不在没有跟我产生误会才是最好的,否则我可连朋友都不剩了。过了这么多年了,我也冷静理智早就想通了,因为我的事让你们也卷入了,我觉得很抱歉,可偏偏道歉是没用的,并不是我道歉就能不让你们牵涉其中了,就算你们愿意跟我共进退我也不愿意把你们牵扯进来,那应该是我一个人的事,也是我的责任和义务,你们并没有那个责任义务跟我一起承担。”他们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用异样的眼光看待她看不起她已经非常令她欣慰了,还要跟她共同承担,真的让她觉得很歉疚。
“说什么呢?咱们现在可都是绑在一条船上的,无论如何都得共进退了,这可由不得你说了算的。你就别想太多了,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大家都在,就不会让人觉得孤立无援。你都不知道,当初我回来时你就像是人间蒸发一般,吓得我差点以为你……”郗蓁停住话头,那剩下的话她说不出口。
黎沐自然明白她想表达的是什么,浅笑着接上她的话:“以为我会伤心欲绝了想不开做傻事?”这个想法,不可否认在最难熬的那个时候她的脑海中是有冒出过的,那时候她心态失衡已经茶不思饭不想了,只不过发现肚子里多了一个小生命之后,她就找到了活下去的勇气了。
郗蓁认真回道:“可不是嘛,谁让你音讯全无,一点消息都没有,还经历了那样的打击,我是真怕你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