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归南抱着孤月的尸体撕心裂肺的放声大哭,相比于金贝勒,他对孤月的感情要更深重一些,毕竟孤月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二人感情至深情同父子,除了师傅以外,在这世上就要属孤月跟他最为亲近了。
金贝勒拍了拍楚归南的肩膀,他也不知道该怎样来安慰这个师弟才好,虽说他与孤月的感情并没有像楚归南那样深厚,可孤月在他心里面却是为数不多的一位值得尊重的前辈,忘年之交,斯人已逝,这种痛楚很难言明。
忽然,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密林深处传了过来。
“这是孤月的命同样也是鬼王的命,自他们相遇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他们现在的悲剧,你们两个小娃娃也不要太过悲伤,离开人世并非就是一件坏事,苟活残存也不见得就是一件好事,节哀顺变吧!”
金贝勒叹道:“阁下说的不无道理,只是亲人离世,伤心在所难免,试问在这天地间又有几人遇此变故还能够做到节哀顺变。”
“没想到金贝勒你也有温情的一面,不错,不错。”
金贝勒笑道:“是人都会有情,在下也是人,也逃不过七情六欲喜怒哀愁。”
“哎!你比鬼杰强多了。”
“哦?我比鬼杰强多了?我哪里比他强了?”
“如果鬼杰能在他们比武的最后关头及时出手制止,那么他们二人也许还有存活下来的希望,只不过可惜了!可惜他们遇到的是鬼杰而不是你。”
楚归南咬着牙大怒道:“又是鬼杰,我师傅就是被他给害死的,现如今他又来残害我云世伯,鬼杰,我与你不共戴天。”
金贝勒使劲地抓了一把楚归南,尽量的去平复他的情绪。
那人继续说道:“人死不提生前怨,更何况鬼杰本就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如果他有半分人情,那繁星也不至于要隐姓埋名的躲他二十几年。”
金贝勒听着这人说的话貌似在劝慰他们,可话里话外的意思又像是在挑拨他们与鬼杰之间的关系,这人说话一语双关,不知道安的到底是何居心。
“阁下这般挑拨我与鬼杰之间的关系,不知道是为何意?”
“哈哈哈,残道本是方外之人,本不愿参合这俗世之争,小友你用这挑拨二字怕是有些太过言重了吧。”
金贝勒皱着眉头,嘴里嘟囔道:“残道,残道,你是...你是贾道长?”
“无量寿佛,没想到小友你还记得我。”
金贝勒倍感惊讶地问道:“贾道长,你怎么会在这里?”
“残道是应神君之邀,特前来此做个见证人。”
“见证人?什么见证人?”
“所谓的见证人就是来见证神君与魔皇这最后一战。”
此话一出更是让金贝勒吃惊万分。
“莫非魔皇也在这里!”
“没错,神君与魔皇都已经酝酿了三十多年,他们终难逃一战,而这一战将会是三百年来最强一战。”
“那道长你刚才说的见证人又是什么意思?”
“神魔之争几百年才会出现一次,而神魔同出一门也是机缘巧合,神君想要把此战留在卸岭谱上,所以,他想让残道来记录他们交手的过程,然后把他们的事迹给流传下去。”
金贝勒忽然想起那日在八步厢房中,贾瞎子亲口对他说自己就是问天,既然他是神算,那么想必他也能算得出来这最后一战的结果将会如何。
“道长,那依您之高见,这神魔之争最后的结果是神会落还是魔会败?”
“神会落,魔会败,固执己见到头来终归是一场空梦。”
“你是说神君和魔皇都会死在白骨洞中?”
“不可说,不可说。”
金贝勒听着贾瞎子模棱两可的话,心下有些愤慨,但他并没有把不满的表情挂在脸上。
“既然道长已经禀明了自己的身份,那您还是现身说话吧。”
“见亦非见,不见若可。”
“什么意思?”
“相见是缘,缘来缘往都乃天定,天定你我二人今生只有两面之缘,再见之时即是浩劫之时,所以今日便是无法相见。”
“浩劫之时又是何时?”
“鱼肚翻白,火烧彩云,雪山之巅,虞门大开,不要刻意去寻找,浩劫来临之时,你自会受命于天。斜阳嗜血,黄昏游梦,时候不早了,残道去矣。”
“道长,道长……”
金贝勒又喊了两声道长,可空荡荡的树林里再也没有传出来回音,看来贾道长是真的走了。
“归南,我们也走吧。”
楚归南还在悲痛欲绝紧紧地抱着孤月不肯放手。
“归南,你要振作起来,人终有一死,你要节哀。”
楚归南抽了两下鼻子说道:“师兄,若我要取鬼杰的性命,这次,我希望你不要再插手。”
金贝勒犹豫了一下,然后点头说道:“好,我不插手。”
“我们就这样走了,那云世伯的尸体怎么办,我不可能把他抛尸野外留在这里。”
金贝勒看了看已经闭上眼睛的孤月,心下也是彷徨不定,把孤月的尸体留在这里确实有些不妥,但眼下带着一具尸体上路那也是行不通的事情,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要不,咱们把云世伯给葬在这里?”
楚归南摇头说道:“不行,不能把云世伯给埋在这里,他应该葬在师傅的旁边,我要把云世伯给带回天苍上去。”
“就算把云世伯的尸体给带回天苍,那我们也要先把眼下的事情给解决了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