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说,心里反而越发生气了。
那边令仪依旧唱着,曲子是好听,只是哀怨之情也越发浓了。
三郎说的也不无道理。董氏也只好不说话了。
“王妈,不如我们去四姨奶奶那边走走吧。”碧落对王妈说。
“诶,好!”
两个人刚想往令仪的院子处走,却听见令仪的贴身丫头信儿惊慌万分的跑了来。
碧落和王妈只得停住了,并往那黑暗处又站了站,好在信儿并没有旁的心思看往这里。
原来是令仪出了事。
三爷最爱的昆曲、曾经最迷恋的她的扮相,今夜都起不了丝毫作用。
唱了这么久,他不可能听不见啊。怎么还听不到丫头来报说三爷来了呢?
已经六天了,他就这般狠心吗?
令仪边唱边在内心无限凄凉的想。
不来也就算了,还将那阵阵亲密的音声传来,如刀子般切割着她的心。
这个时候,夜深算什么?冷风又算什么?她全然顾不得。
也似乎不知道自己是在唱着,还是在哭着,只知道停不下来了,仿佛身心已经分离。
仿佛自己的魂魄已经出窍,正看自己的肉身在痴痴傻傻的为一个已经置她死活于不顾的男人卖力地唱着曲子讨好他。
一阵阵的凄凄惨惨。
信儿在一旁急得不得了,劝了几次都不理会,又因惧怕往日令仪的严苛也不敢再多嘴,只好在一旁等着。
时间渐渐过去,信儿又冷又倦的,蹲坐在房檐下一不小心打了个盹,也不知过去了多久,突然惊醒,发觉小姨奶奶那里怎的不唱了?急忙站起来看,见小姨奶奶令仪已经不知何时晕倒在地。
信儿慌忙叫来两个老妈子来帮忙把令仪抬到房中,这边几个人又掐人中又灌热水大呼小叫,那边信儿也顾不得允许不允许,直跑到少奶奶院门外大叫三爷。
段三郎和董氏刚由院子回房内片刻,便听令仪房里的信儿在外头大叫,“三爷不好了!”
段三郎未晓原因,先皱起眉头,几步走到院中,冲那院门方向厉声道,“三爷怎么不好了?三爷好的很!”
信儿知道自己一时惊慌喊错了,便又解释道,“三爷,是小姨奶奶她晕倒了!”
段三郎一听此话,更是怒火中烧,冷声道,“晕倒便晕倒,不请郎中找我做甚?”
说罢不等信儿答话便转身回了房中,一任信儿再怎么喊叫也不理睬,也不许别人开门。
董氏也听得出来,问道,“可是令仪的丫头信儿?”
三郎道,“故技重施,莫要理她。”他只当令仪唱了许久自己未去,又让丫头扯谎骗他,心里十分不悦。
董氏道,“我听那信儿的声音十分慌张,万一是真的呢?毕竟现在夜里已是寒凉,她方才又唱了那么久,万一……”
三郎已然不想再听了,“她是什么人我还不了解?就算是真有万一,也只能怪她平素心机用尽,最后自己害了自己吧!”
见三郎这个坚决冷硬的态度,董氏便也不再劝说了。
信儿在院门外喊了几声,见无人理会,只好悻泱泱地又回来了。
见信儿走了,碧落便也与王妈往偏院去了,却暗中命小夭隐身飞去随着信儿看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