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氏也分析不出。二人便一同去了偏院,找王妈问话。
那王妈一把年纪,经历的人事变故太多了,所以偶尔在事未发生之前有些预感也属正常。
绣女走的那天,王妈见她的衣着神情就觉不祥,等了一天一夜,也没有回来,心里已经焦急狂跳了。待到三日三夜后,也大抵知道,恐怕是出了事了。
段三郎和董氏到了偏院,见绣女的院子院门大开,想必是王妈因等三姨奶奶回来,便一直没锁。二人便进去了。
见了王妈还没等问话,王妈反倒先说道,“三爷和少奶奶今天既使不来,我也要去找三爷求问了。”
董氏见王妈一脸憔悴不堪,发髻凌乱,越发感觉事情不好。
段三郎更是着急,问道,“我问你,那天三姨奶奶临走前,有没有异常的举动?”
王妈摇头,道,“只是情绪有些紧张和激动,也是常情,其他并无异常。”
三郎又问,“可与你交待了什么?”
王妈道,“只说让我夜里不可睡得太实,仔细听着,她与翠儿当夜就要回来。”
三郎疑惑道,“如此说来,并不是有意一去不回了。”
王妈这才明白三爷所问之意,道,“三姨奶奶绝无此意,她向来安静胆小,这几年,已把这偏院当成自己终生的归宿了,怎么可能有意不回呢。况且,真的想逃走,又何必等到今天。”
三郎听得有些道理,一时也不知再说什么好,只是叹起气来。
董氏心更细些,一面安慰三郎莫要焦急,一面再问王妈道,“三姨奶奶走时,都带了哪些东西?”
王妈道,“除了一些盘缠和糕点外,再无其他。”
董氏问,“盘缠带得可多吗?”
王妈道,“原是不多的,我因想到路途遥远,她与翠儿又不常出门,唯恐路上盘缠不足二人为难,便劝她多带些。”
董氏便让王妈带她去绣女住的屋子里去看。
只见那屋子虽然不大,却收拾得十分整洁,一个瑞兽铜香炉里还熏着淡淡的檀香,床上叠着两床锦锻薄被,粉红的纱帘用流苏带子挽着,一个小巧的花架上,摆着一盆当季盛放的花。
再打开绣女的妆奁盒子,见她的一些金银翠玉首饰都还在,梳妆台的一个小匣子里,放着不少积攒下来的月钱。衣箱子里的四季衣物都摆放得整整齐齐,还有一些绣好的帕子,汗巾和衫子一类的东西,也放在旁边。
她的东西都在,看来的确不是有意要一去不回的。
董氏心里隐隐害怕起来,如果绣女真的有意不回,倒还好说,至少人还无事。但她既还想着要回来,却三日都没回来,只恐怕是……
董氏安慰了王妈几句,便同三郎出来了,走到假山处,董氏严肃地说道,“马上找个可靠的人,沿路打听吧。”
三郎极少见董氏有这么严肃的表情,一时也被吓住了,绣女和翠儿各种各样的死法一时间都涌进了脑海。
见他还愣愣的,董氏又说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然而活既不见人,死也没见尸。。
段三郎找得可靠又机灵的下人,偷偷出去一路打听,几天后,大小客船大约都问了个遍,终于问到了当夜绣女和翠儿的那艘船上,问到了详情,马上回来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