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胎·药不假,可老夫人颜氏觉得这类事儿,不宜声张,故而也没多问。
加之云初初本人,聪慧机灵,又老实地令文大夫诊了脉。
没有怀孕。
老夫人便放了心。
因着这事儿,四小姐沐萋萋吃了闭门羹,然则明日,沐雅楠入主东宫,成为太子侧妃。
府上众人的眼睛,也多半是沐雅楠。
她若掀风起浪,亦没有人关注。
云初初着急,害怕黛黛一事儿,惹人察觉。
“重深……”
话语落。
那人行至跟前,“小姐。”
“你守着院门,莫要让人进来!”
云初初关了房门,不愿让人进来。又后怕出事儿,便又将四面窗子紧闭。
“黛黛?”她伸手拉她起来,不让她为难,“不用跪我,这事儿,我明白。”
颤巍巍的眼角里,带着一丝痛苦,却又饱含真情,“黛黛,这孩子原也留不得。可是我们女人,第一胎若是就这么打了,那日后说不定再无·怀·孕的机会。”
她抓着黛黛的手,语重心长,“你莫怕,底下也有几处庄田,待得沐雅楠入住东宫后,我便找个理由,将你打发去处理庄子。一来你可养·胎,二来还无人发觉。”
“可是……”黛黛迟疑了,两手拽着云初初的袖子,对她的决定感到失落,“小姐,夫人在时就吩咐过奴婢,不管日后如何,绝不离开小姐。”
说出这傻气的话后,黛黛又跟着磕头。
云初初笑话她,“黛黛,难不成你觉得小姐我没有能力养大一个孩子?”她伸手,触碰着黛黛的肚子,微微歪着头,“大夫既然查过,那你这肚子怀着的,就是你的孩子。日后若他妨碍你,你可过继到我这里,我帮你养着。”
黛黛骇然摇头,不肯,“若是小姐无缘无故就有了孩子,日后如何……如何嫁人?”
还没有成亲,就有了孩子。
必定是一个拖累!
“孩子都还没有生,你如何断定就是拖累了?”
手掌轻轻地在对方的面庞上抚过,她笑颜温婉,“虽说在这儿偌大的尚书府,但论亲人,只你一个。你此番将孩子打掉,坏了身体,他日谁来护我!”
“……小姐?”
不得控制的泪珠盈盈掉落。
云初初伸手,捧着黛黛的面颊,笑出了声,“真要感动,就要听话!”
黛黛匍匐跪地,感动地泣不成声,“是,小姐……”
孩子在母亲的肚子里,虽然刚开始看不出来。可日子一久,只怕再想隐瞒,也没有机会。
她心下苦恼。
傍晚便在思索。
这小姐沐萋萋心气高。见告状无果,定会再想办法折腾。
如果等着对方出招,放黛黛出府便不大容易。
索性她得主动出·击。
端着茶杯,握着袖管,思量。
一时惊雷轰响,春雨震震。
整个尚书府被大雨冲刷,窗外芭蕉树,左右摇摆,多姿多娇。
不及想,院子里一名男子,身穿夜行衣,在房梁上,停留片刻,呼地一声,穿入了海棠院。
四夫人越氏的居所。
莫非?
她心下好奇,开了房门,问,“有人混进了海棠院?”
重深阻止,“小姐,我去?”
“等等,这会儿瓢泼大雨,注意安全!”
重深换了手拿剑,点点头。
“等等,只将人抓来便是,莫要打草惊蛇。”云初初嘱咐。
“是。”
一个翻身,重深已经跃入大雨中。
雨珠在他的白色衣角上滑过,很快,便消失无踪。
人抓来时,已经是一个时辰以后。
重深将那男人五花大绑,丢进了云初初的院子里。
但看两人,头发一条一条,全部被雨水润、湿。但看那张脸,尚且清晰辨得五官。
若非那一缕胡须,应该还算俊俏。
她皱眉,看着那男人,“你是谁?”
男人摇头,未答。
“脾气挺臭!”云初初手指搭拉了一下发丝,不急不慢地补充,“这会儿大雨侵盆,你去直往海棠院,想来是要见四娘。”
语音渺渺,毫不担心。
“四娘嫁入尚书府多年,若是被我父亲知晓,你觉得她还能活么?”云初初抛砖引玉,让眼前这个男人意识到遮遮掩掩没有作用。
男人眉头凝紧了,发上雨水从额头滴落。他眼睛沧桑,“我只是偷偷来看她,并没做过什么,请小姐大发慈悲!”
听了这话,云初初抬首,瞄着重深,“松绑!”
重深点头,将绳子解开。
浅蓝色的织锦袖微抬,她指着身后,“你坐!”
男人松绑时,分明错愕,此刻又见她慷慨赐座,心中愤愤,嘴角一笑,点头,“好。”
踉跄坐下不久,男人就实话实说,“大小姐,我来此地,只想看看我昔日的好友。并无冒犯之意。”
“好友?”云初初莞尔一笑,“你……喜欢我四娘对不对?”
“我……”
“如果前辈不介意,可以告诉我实情。”
那男人思量再三,终究拱手说道,“的确。我喜欢阿沁。这么多年来,一直想要同她表明心意,无奈我离家一年,回来后,她已经成了尚书府的四夫人。”
“哦?”云初初听后,眉头微动,“所以你这次来,是想做什么?”她语气轻,话意明显,“只是站远了瞧一瞧,便算了?”
男人垂首,手掌叠握,说不出来话。
“你……叫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