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城上,空气仿如凝滞一般,每个人都紧张的摒住呼吸,红娘子忍不住道:“李公子,闯军要从侧翼攀墙了,要不我带些人手去拦住他?”
李信想都不想道:“不要管他,长城宽仅半丈,他攀上来也组织不了兵力,由何虎领几个壮勇之士披上铁甲,足以令他寸步难进,他若是下墙从后部包抄更不怕,人能过墙,马可过不了,没了马,一群步卒,有何惧之?
咱们不要受他眼花缭乱的进攻干扰,要透过现象看本质,我军有半个月的粮草,能耗得起,李闯可耗不起,朱连山距邓州仅数十里,一旦久战不下,传回城中,必哗然,就打正面,把正面击溃,刘宗敏将不战自退。”
“噢!”
红娘子想想也是这个道理,略有些赫然,城头上军卒更是精神一振。
是的,透过现象看本质,别看闯军来势汹汹,但他的弱点也很明显,盯着他的弱点打,未必就不能打一场胜仗。
孙荻躲在红娘子的背后,嘀咕道:“那刘宗敏不通兵法,若小女子是他,绝无可能分兵,必然集中全力攻打,可不会白白便宜了公子您。”
李信不悦道:“小丫头片子,我是招惹你了还是怎么着,你要是心向李闯,行,我回头把你送过去给他做如夫人,听说有些老男人最喜欢狎玩女童。”
“呕!”
孙荻做了个呕吐的神色。
周氏抿嘴一笑,把孙荻拉了回去,她发现,李信其实是个很好相处的人>既挥幸煊诘笔钡木大多数人,偏偏又冷静果断,手腕不俗,让她不自禁的对李信生出了些许的好奇。
李信又道:“周夫人赶紧带着阿荻退到后面,大家也不要慌,火枪手听从李队长的命令开枪,当他是草人,别当成活人,尽量照着马打!”
“是!”
火枪手齐声应诺。
骑队越来越近,李胜德手心也攒着把汗,他年过三旬,原本是个小小的狱卒,平时欺压下犯人的家属,收些好处,本以为这辈子就这样,饿不死,也没多大出息,可是随着李信被捕入狱,他的命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居然成了义军中的一员,并且出乎意料的被任为了火枪队的队长。
他惶恐,不安,知道机会只有一次,生怕第一仗就出了漏子,被李信换下去,但是他又想打个漂亮仗在李信面前涨涨脸,心里患得患失,极为煎熬。
“李队长,莫要紧张,平时怎么训练就怎么来。”
李信微笑着说道。
见着李信那自信的笑容与云淡风轻的气度,李胜德突然心头大定,用力道:“公子放心,我老李绝不给公子丢脸!”
李信点了点头。
闯军前锋已经抵近到了一百步。
李胜德估算着距离,喝道:“第一排点火,第二排准备!”
第一排五十名军卒纷纷给火绳点火,在引线燃烧的噼啪火光中,闯军已经接近到了六十步。
“第二排点中火,第三排准备,第一排,放!”
***紧紧盯着前方,猛的大喝。
点中火的意思是不从火绳的末端,而是从三分之二处点火。
“砰砰砰!”
霎时间,枪声大作,硝烟弥漫,就听到对面战马嘶鸣,重物倒地的轰隆声不绝于耳。
李胜德心头一松,知道打中了,连忙大叫道:“第一排退回上弹,第二排打,第三排点短火!”
短火是从三分之一处点火。
“砰砰砰!”
接连两阵枪响,满场都弥漫着硝烟,第二第三排都退去了一边上弹,但第一排还没上好,李信立刻向红娘子道:“该你了。”
“嗯!”
红娘子猛一点头,带着弓箭手补位。
弓箭手多来自于她的班子、官军和小部分杆子,只有百人之数,这也没办法,开弓射箭要经过长时间的训练,不象火枪,几天就能上手。
一枚枚箭矢向前射去,随着硝烟散去,李信眼神一缩,他看的清清楚楚,红娘子接连三箭,射倒三人,都是六七十步的距离,这箭法,哪怕他前世实力最盛时都自惭不如,因为他不会射箭。
红娘子注意到李信在看着自己,得意的撇了撇嘴。
在后面督阵的刘宗敏也是大吃一惊,其实三轮火枪齐射,只打翻了几十骑,毕竟火枪的准头堪忧,他吃惊的是火枪居然在六十步仍有杀伤力,超过了弓箭!
至于红娘子带领的弓箭手趁乱射翻了十余人,反而没让他太震惊。
李过不敢置信道:“总哨,鸟枪到了李信手上怎能打到六十步?咱们的人开枪有个四十步就不错了,早知道就不给他鸟枪了,娘的,这小子真奸诈。”
刘宗敏也是悔的肠子铁青,死的都是老八队啊,是闯军中的精锐,也是李自成的班底,平时死一个都心疼,今天还没近身,数十人就丢了命,当即恨的咬牙切齿道:“越是如此,越是要尽早将他除去,就算鸟枪在他手上打的远又怎样?百来条枪成不了气候,你也上,领军正面冲锋!”
“弟兄们,跟我走!”
李过猛一挥手。
“杀!”
随着生力军加入,老八队士气大振,纷纷避开地面的尸体,策马疾冲,虽然长城上第二轮枪声响了起来,却是悍不畏死,猛烈的以弓箭还击,喊杀声、号角声、枪声,交织成了一片。
李信算是看出来了,老八队的战法抛开那令人眼花缭乱的骑术不谈,主要是以虚张声势让人胆寒,夺其士气,一举压倒对方。
这种战术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