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图尔格心里有数,突不突围,基本上都难以幸免,荡寇军在武器上全面碾压自己一方,己方两万不到的人马,又被压缩在了方圆二十来里的区域里面,动弹不得,以李信绵密的谋算,不可能出现疏漏,他的主要目地,还是要把在战场上捡到的几枝燧发枪送到多尔衮的手上。
他见证了燧发枪的威力,又亲手试射,确实要比火绳枪方便的多,也犀利的多,如果大清仿造出燧发枪,未必没有机会一雪前耻!
当夜,清军静悄悄,从左右两翼试图绕过临清南下,进入山东腹地,但不出意料,中了埋伏,战斗再一次打响,枪炮声响彻夜空,直到清晨,清军才丢了下数千具尸体无奈退却。
不过让图尔格意外的是,荡寇军居然没埋伏地雷,同时他派出去的几名心腹没有回来,也不知逃出去了没有。
初生的朝阳照耀在染血的大地上,平白罩上了一层血光,战士们忙碌的打扫战场,张鼐凑了过来,向李信问道:“李公子,昨晚我觉得,只要再加把劲,清军至少能多死个两三千,或者追击的话,说不定能一举而歼之呢。”
李信摆摆手道:“图尔格这个人对我有些用处,我担心打死了他。”
“哦?”
张鼐、慧梅慧英与高桂英纷纷把不解的目光投来。
李信不吱声。
慧英忍不住掐了把李信腰间的软肉,问道:“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慢慢熬呗,熬到清军士气低迷,斗志丧尽,就是发起总攻的时候了。”
李信神秘的笑了笑。
……
扬州!
候恂、孙传庭领着近三万大军齐集于扬州外围,史可法与红娘子则领着八千军与之对恃。
“无耻!”
史可法满面怒容。
红娘子从旁劝道:“宪之先生,相公早就预料到了候恂必趁虚来攻,你放心吧,别看咱们兵少,可朝庭的兵是什么德性您又不是不清楚,要是李公子在啊,说不定一通喊话就有人敢于执着候恂和孙传庭来请功!”
“呵呵~~”
史可法想着那画面,不禁捋须笑了起来。
对面,候恂与孙传庭也在观察着荡寇军的阵地,候恂不大知兵,但孙传庭带兵打仗多年,本以为只李信是个棘手货色,但没想到,哪怕李信带着主力离去了,荡寇军中仍是杀气缭绕,如强行攻打的话,怕是未必能讨得了好,想到这,不由看了眼候恂。
如今的南京兵,都是候恂一手带出,而候恂本人是不知兵的,由得一些副将、总兵胡乱训练,中饱私囊,蒙混上官,这样的兵,别说和京营相比,即便是孙传庭早先在南京训练的兵,也是远远不如。
候恂也看出了不妙,转头道:“百谷兄,史宪之乃忠义之士,必是被那李信蒙混,才步入歧途,待老夫去劝一劝他。”
“父亲,您可不能身犯险境啊!”
候方域目瞪口呆的看着老父。
“诶~~”
候恂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为父虽与史宪之没什么往来,但素知其人,既便不成,亦不会留难于我,你放心便是!”
孙传庭对史可法也是比较了解的,既然候恂想试,那就姑且一试,于是道:“怎能让大真(候恂表字)兄孤身独仆险境,学生当与大真兄同进共退。”
“请!”
候恂也不多说,策马上前,孙传庭紧紧跟上,身边只带着十来个亲兵。
“宪之兄,许久不见,别来可好?”
一群人奔至荡寇军阵前,候恂遥遥拱手。
史可法也出阵数步,回了一礼:“原来是大真兄与百谷兄,以身赴险,有何贵干?”
候恂捋着胡须,一脸痛心道:“宪之兄,你是崇祯元年进士,而愚兄是万历四十四年进士,就托大称你声老弟了,想你世受皇恩,当忠心报国才是,怎能从了贼?如今回头,幡然未晚啊,皇上必会赦你之过,允你戴罪立功,以你之才,若入中枢,必能力挽狂澜!”
史可法的神色有些复杂,叹了口气:“谈什么力挽狂澜,大真兄抬举我了,当今天下,是什么形势,大真兄不是不知,并非我史可法不知报国,而是大明朝已不堪造就,行了,此事莫要再提,我意已决!”
说着,史可法话音一转,就冷笑道:“大真兄,百谷兄,总司令领军去临清与鞑子作战,同为汉人,你俩不摇旗呐喊倒也罢了,反趁火打劫,难道就不怕被人诋毁暗中与东虏勾结,就不怕背上千古骂名?”
候恂有些惭愧,讪讪低下了脑袋。
“哼!”
孙传庭哼了声:“候制军奉皇上之命讨贼,与东虏何干,宪之兄可莫要血口喷人,反倒是你,这从贼之名,怕是要背负上一辈子。”
候恂连忙劝道:“百谷兄,李司令带兵抗击东虏,所行乃是义举,他虽与朝庭为敌,但一是一,二是二,还是莫要混为一谈呐!”
孙传庭暗暗冷笑,他感觉到候恂有了退兵之意,这是他断然不允许的,他还指望候恂吃了败仗,名望大失,自己趁机再把兵权夺回来呢。
陈新甲被杀之后,孙传庭真切看清了当前的局面,被崇祯这样胡搞,没有谁再会替朝庭卖命,各地督抚总兵大多拥兵自重,汉末、唐末的局面即将重演,值天大将乱的当口,有兵有权才是保身之道,他需要候恂吃一场败仗,更不可能来到扬州了,再让候恂全身而退。
“大真兄,史宪之已经铁了心要背叛皇上,与之多说无益,还是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