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牛金星的提议可谓推开了另外一扇窗户,顺军的一众文武群臣面面相觑,李自成也捋须沉吟。
“启禀皇上,曹化淳求见!”
这时,外面一名亲兵来报。
“哦?”
众人相互看了看,现出了讶异之色。
果然被牛金星这厮说中了。
“让他进来!”
李自成也道。
“遵旨!”
亲兵施礼离去。
曹化淳曾经降过李自成,后考虑再三,觉得李自成是流贼本质,不靠谱,多半不是李信的对手,于是重回崇祯身边,这时再见到李自成,心里虚的很,扑通跪下,磕头道:“奴婢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曹化淳,你还有胆来见朕?”
李自成沉声道。
“皇上饶命,因信贼入了城,臣被堵着,无法过来拜见皇上,只得暂时回了宫中,请皇上饶命呐!”
曹化淳大哭着磕头。
李自成又道:“崇祯叫你来是为何事?”
“这……”
曹化淳吞吞吐吐的拿出一份圣旨,奉上道:“崇祯差奴婢为皇上送上书信一封。”
“哈哈哈哈~~”
满殿的文武放声大笑,这分明是圣旨啊!
曹化淳也不顾那刺耳的讥笑声,挪动着膝盖,向李自成靠近。
李自成很满意,招了招手,身边有太监接过圣旨,摊在了案上,李自成探头一看,哈哈笑道:“崇祯封老子唐王,兵部尚书,大家说,要不要答应?”
众人纷纷看向了牛金星。
牛金星沉吟道:“应下无妨,皇上尚未登极,而大明未亡,暂时向崇祯称臣不为过。”
对于诈降这套,车厢峡就有过一次,李自成已经玩的熟溜了,更何况此时对于他,民心已失,形势极度不利,又困在北京动弹不得,正是生死存亡关头,什么名声面子,他全不在乎,只要能击破李信,付出任何代价都行。
“嗯~~”
李自成缓缓点了点头。
曹化淳咬咬牙道:“皇上,还请皇上写一封……一封降表,容奴婢带回。”
“无妨!”
李自成大度的手一挥,让牛金星写,不片刻,一封降表写完,并盖上了印,交曹化淳带回。
崇祯看着李自成写的降表,冷笑连连。
如今崇祯身边除了太监就是如废物一般的勋贵皇亲,没什么人能帮他,在这危难时候,他也放开了后宫不许干政的约束,凡事与张皇后一起商议。
张皇后虽是女流之辈,但还是有见地的,天启还在的时候,曾问过张皇后在看什么书,张皇后答:赵高传,天启若有所思,笑了笑,离去。
这时,张皇后也看了李自成的降表,担忧道:“李自成乃流贼,桀骜难驯,皇上招抚于他,岂不是与虎谋皮?”
崇祯摆摆手道:“如有一丝可能,朕岂会容他多活半刻,可朕实是无奈,唯有行驱狼吞虎之策,方有一线生机,闯贼失了民心,势弱于信贼,若朕所料不差,闯贼必会假借朕的名义联结吴三桂,只要吴三桂来了,朕可下一道密旨与他,待二贼火拼之际,相机出击,一举荡平贼寇!”
“哎~~”
看着崇祯那自信满满的模样,张皇后也不知说什么,幽幽叹了口气,虽然她理解崇祯,却不代表认可,她只望崇祯莫要搞的天怒人怨,失掉最后一线民心。
……
吴三桂十六日抵达山海关,十九日到永平府(今河北卢龙县),三天走了两百里,距北京尚有四百余里,行军可谓缓慢之极。
从山海关到永平,按照平日行军速度,轻骑兵一日一夜可至,但是北京的情况他不清楚,担心同李自成的人马在北京接战,同时也不愿离山海关太远,以免战斗失败,进退两难,因此他一面向永平进发,一面不断地派出探马,探听北京消息。
其实吴三桂并不愿意同李自成决一死战,关宁军的能战之兵约在三万五千左右,未必能击败李自成,可是崇祯给他下了旨,他只能入关勤王,至于如何个勤法,由他说了算。
凭心而论,吴三桂是武将,天然排斥大一统皇权,明朝武将地位之低让他深有体会,他更加喜欢乱世,三万五千关宁铁骑就是他的根底。
果然,随着形势的变化,他与蓟辽总督王永吉之关的关系也发生了变化,以前王永吉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但如今,王永吉更象是他的幕僚,为关宁军筹齐粮饷耽精竭虑。
关键就在于,王永吉的权力来自于皇权,本身没有实力,随着崇祯步入穷途,他的权力也急剧缩水,而吴三桂是有兵的。
同时,因多尔衮大权在握,急欲证明自己,从去年秋天起,多尔衮就派兵攻占了宁远附近的几座重要军事城堡,使宁远成了一座孤城,形势空前地险恶,吴三桂之奉诏勤王,放弃宁远,未必就没有另谋出路的心思。
在他率领宁远将士和老百姓向山海关撤退之时,清军没有追赶,分明是有意让他平安撤出宁远,顺利进关,随后他得到探报,清军不费一枪一刀,将宁远拿去了,城里的老百姓入了大清国,按照满洲风俗剃了发。
至此,吴三桂没了退路,三万五千关宁铁骑就成了他的唯一倚仗,虽然王永吉多次催促他速速行军,但吴三桂利用部下的畏战反战情绪,甩锅给部下,二十日到玉田县,距北京三百里,又驻足不前。
这时传来了北京的消息,闯信二贼相继入京,分占北南,皇城暂时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