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实这时也是豁出去了,这鞭打百姓罪名也就算了,又没死又没残的,最重也就是关几天罚点钱。
可这私蓄家奴的罪可决不能认下来,那可是死罪呀!
可是这身契什么的是他自己说的,而且跟这么多的力夫有关也根本就瞒不住,虽然买这些力夫为奴的这事是黄家干的,可是在那些力夫身契上签名的确实是他这个码头管事,所以不拖家族下水的话,这私蓄家奴的罪名他背定。
可是拖家族下水他也是不敢的,要是他敢这么干,第一个要让他死的就是黄家,他可不认为县衙的大牢就能防得住家族的手段了,到时候把他弄死再一推二六五的事,家族绝对干得出来。
所以他只好从不教而诛这种道德层面对杜锦进行反驳。
这个世界对于道德问题还是很看重的,而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更是如此了,所以黄实的这个反驳还是很给力的。
当然,黄实并没有天真到以为这样就能让杜锦放了他,他喊出这些话,只是想趁着现在在现场的人多,让这些话在城里形成以些对他有利的舆论罢了。
在他想来,以家族的力量,只要有了这舆论做借口,怎么也能够把他捞出来,可惜他没有想到,这一回黄家根本就是自身难保,而且他所喊出来的那指责杜锦不教而诛的借口,也根本就站不住脚,杜锦对此可是早有准备!
“呵呵!你这刁民倒是牙尖嘴利!可惜却是遇到了本官!
本官行事,向来光明正大,怎会做出不教而诛之事?
本官可是知道,这有关新《大周律》与旧法的种种不同,可早就由城卫军对这香山县全城百姓广而告之了才对,
林班长,这事是你办的,现在这刁民竟说他对新《大周律》一无所知,莫非是因为你城卫军办事不利?”
站在一旁的林水生大声的答道:“秉大人!按照朝廷的安排,下官确实已经把相关的公告贴于衙门的八字墙上,至今已经有半月有余,这全城百姓都可为下官作证!”
“好你个刁民,既然已经早有宣告,现在以此治你之罪,又如何谈得上不教而诛?你这刁民竟敢在公堂之上诽谤本官?”
“这……不是……”
黄实这时才想起来,这些城卫军的丘八在半个月之前,确实抬着几块贴了有关律条的告示的木牌在城里转了几圈,这事城里的确有很多人知道。
可是当时在意这件事的人并不多,上面的统治者更换了之后,律条有些修改也是正常之举,而且这事跟黄实这个家族中地位并不高的人也没什么关系,自然有家族高层去研究,所以黄实还真不知道那上面有关于废奴的条款。
现在杜锦拿这个事来,直接就把他那不教而诛的借口给推翻了,让黄实一时之间想不出其他说词,支支吾吾起来。
“哼!看来你个刁民无从狡辩了,来人!把这鞭打百姓,私蓄良民为奴的刁民连带他的这些同党一并押入大牢,细细审问!”
“大人……呜呜……”
黄实听到杜锦的命令,慌张的想要开口再说些什么,可是逼上来的那两个膀大腰圆的提刑司警员,却并没有再给他这个机会,直接用一颗麻核桃和一块破布堵住了他的嘴,然后像拖死狗一样把他拖走了。
黄实被拖走时,心里最恨的反而不是杜锦,而是他黄家的家主和那些高层们!
他认为,既然那告示上都有这条款,如果那些负责这件事的高层嘛能提前通知他一声,让他早有个准备,他也不会一无所知的被人抓到把柄,落到现在的下场。
黄实不知道,在城卫军张贴的告示上,有关家奴这一块的条款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句今后不许私蓄大周人为奴这一句语焉不详的话,这误导了黄家高层和其他世家的高层们,让他们以为这是说以后不许再购买家奴的意思,至于之前他们养的家奴会不会犯法,这个就都被他们下意识的忽略了。
毕竟这个世界蓄养家奴乃是非常普遍的行为,如果以前养的家奴也算犯法,那几乎所有的殷实人家就都犯了法,这影响就太大了,他们下意识的就认为朝廷不可能这么失智。
而且即使犯法又如何,这犯法的人这么多,法不责众之下即使是朝廷也只能不了了之。
所以黄家的高层在得到了告示上的内容之后,他们首先就被上面的其他看起来对他们这些士绅更加不利的律条给吸引了,对这条他们认为无关紧要的律条也就根本没有人在意,自然也就不可能派人来通知黄实注意了。
而让黄家之人没想到的是,这种情况其实是杜锦刻意为之的,而且杜锦还就从这个他们认为最不可能的方向,对他们出手了,这才有现在码头上这打了黄实,乃至他身后的黄家措手不及的事发生。
“这卖身契真的无效了?这不会是骗咱们的吧?”
“嗨!就你有什么可值得官府骗的,没看那黄家的大人物都因为这身契的事被抓走了,这还能有假吗?
我看哪,这回这个朝廷好像真的开始关心咱们这些草民了啊!”
“那是!没听知县老爷说嘛,这朝廷现在可是白虎大神监国,这神仙监国,自然得和凡人不一样啊!”
“我苦命的女儿啊!妳等着,爹马上就去救你!”
围观的百姓们看到黄实这他们平时都不能直视的大人物,都因为身契的事被拖走了,终于意识到这县老爷说的应该是真的了。
虽然杜锦说的那一大串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