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点而言,言老夫人一直是欠他的,所以,本来想要张口的话,这个时候也说不出来。
“明天,把她给杀了,这是南疆送过来最毒的药。”
住持重新将言老夫人的臂膀扣紧,语气里甚至比之前带了几分威胁地意味,
“万一这回你二孙女铁定要讲我置于死地,那你二儿子还怎么治好,将来的侯府要真落到外人手里,你这一生可不就白费了。”
“你在威胁我?”
言老夫人眉眼间涌上了一丝怒意,偏尖的下巴带着几分不可置信地抖动着。
她平生最恨别人威胁,现下连他都对自己耍了心眼。
后怕的同时,更多的事浮上了冷意。
“没有,我不过在实事求是地说罢了。”
住持的声音满是如沐春风的温和,手也覆着暖意柔柔地抚摸着言老夫人的后背,可她却绝得全身上上下的毛孔都在冷的发颤。
余光看着住持玩味儿又认真的视线,言老夫人知道他根本没又商量的余地——
孙女和儿子比起来,当然是选儿子......所以还是得可惜了欢儿。
......
“小姐,快醒醒,老夫人喊你去谈话。”
言欢最讨厌熟睡的时候被人吵醒,被迫苏醒的双眼就像一头别惹急眼的狮子,火气逼得瘆人。
这老妖婆连个觉都不让人睡了,看来也是皮痒,欠收拾了。
她心里一边念叨着,手上一边忙活这给洁净过的脸面上妆——
无论什么时候,自己可都要保持最美的状态。
由于昨晚李煦有事不在,言欢也因为不习惯一个人而失了眠,眼袋又厚又重,今天可是讲玉融膏上了几层。
到了雍和堂,言老夫人的表情却比往常好看,眸里甚至多了几分怜悯与可惜。
尽管这神态只是一闪而过,但言欢还是很快地捕捉到——
她今天的表情这么不对劲,肯定做了什么对不起自己又伤害她利益的事情。
“愣着干什么,屋外风大,看海把门关上,咱们祖孙俩好好吃顿早膳。”
言老夫人说着亲自上前为她关了门,甚至给其舀了一碗粥。
如果没记错,这应该是历史上第一次和祖母吃早膳。
“祖母,您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大早上不骂孙女两句,孙女不习惯。”
要是在往常言老夫人听到这些话,准会说这丫头不识相,也没有福气,连对她好都承受不住。
可是今天听到她说这话,言老夫人却觉得心里涌起难言的心酸和愧疚。
好像自个儿从小到大都眉对这丫头有过好的态度,理由想想也觉得可笑——
就因为老二只生了她一个孩子,而且还是个女的。
“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要是有机会,日后祖母真想和你多呆呆。”
言老夫人暗自感慨,粥里喷薄的“香气”也让她的心微微有些动容,但是一想起住持昨夜说的话,指尖又不得不充满寒意,
“这粥还热着呢,快喝吧,凉了便不好吃了。”
言欢看着言老夫人的表情,嗅觉再仔细针对粥闻了闻,虽然不知道其中含的是什么药材,但这里边奇怪的味道以及眼前奇怪的祖母都让她深深地知道,这碗粥不能喝。
又不想撕破嘴脸,又想逃过眼前的局面,那还真得想个法子。
“祖母,你对欢儿真好。”
言欢说着说着,平日偏清冷的眼角便如烈火灼烧了一般,软和地留下了细泪,两侧娇娇的脸颊线也因为“感动”而呈着无限感激的辉芒。
言老夫人心头为之一震,捧着热粥的手也不由将它放下——
原来平日里刁蛮的丫头也有如此柔软的一面,仅仅是给她盛了一碗粥,其便感动撑这样。
要是日后对欢儿态度再好些,其有朝一日成了皇后,那可不是往府里带了大把的好处。
正想着,言欢的玉手便绕过她言老夫人稍显粗的老腰,低低哭泣声也在其不显温暖的胸膛里流淌,
“祖母,以后欢儿乖一点,您也多疼爱欢儿一点好不好。”
要是言老夫人今天不强迫自己喝下这碗粥,那么这祖孙之情,日后还会记得。
要是变相劝阻后,她还执意如此,那日后进行反击也不必任何的留情。
言欢不是个狠心的人,但也不是个被人打了一巴掌还忍气吞声的愚懦者。
“好。”
不知过了多久,言老夫人的喉咙才微微哽咽地应是,胸膛里先前闷着的气儿这会儿好像也没有那么堵了。
言欢悬着的心也跟松了松,日后因为不得已而伤害的至亲又可以少了一个。
“这粥凉了,回头祖母让下人给你多熬一碗。”
抬起头来,言欢发现祖母的面容好像老了好几倍,微松的眼袋也挂着极重的青影,仿佛刚刚从大病中度过一劫难过一般。
“祖母,我看你脸色不太好,要不您好生歇息,欢儿先行离开。”
言欢柳眉绛唇间微微顿了顿,心中也似有化不开的情绪,转身离去的脚步也显得尤为沉重。
不一会儿,她便找到了李煦给自己的暗卫,让其偷偷调查昨天老夫人行走的轨迹以及那碗粥里所含的成分。
背后操纵的那个人,言欢一旦揪出来,其一定让她付出超十倍的痛苦代价。
.......
言曦私下找人打听过了,王修染是个金玉其表,败絮其中的人物,私下里常常流连于妓院,外室都有好几个。
其中一个外室,还是穿着一身华服的,据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