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旭进了里间,躺在床上,虽很累了,却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着。
他真的不知道接下来事情会怎么发展。
一会儿,他很有自信,相信一切都会按照自己的估计进行发展;一会儿,他又一点信心都没有了。正所谓人心难测海水难量,风万里这种饶心思更是难以揣度,谁知道他会忽然发什么神经呢?
况且,自己现在身在狼窝之中,正所谓人在砧板上,只能任人鱼肉而已。
他和常伯文兄弟的生死,可以只在风万里的一念之间而已。
根据风万里“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的原则,万一他哪根筋不对,忽然想着还是杀了郭旭他们保险的话,郭旭他们可以连一点生还的机会都没樱
在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睡得着?郭旭的神经还没有大条到这种程度。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叽”一声轻响,门被推开了一条缝。
常伯武鬼鬼祟祟的把头从门缝里探进来。
“干什么?进来吧。”郭旭没好气的道。但是实际上,他现在心里实在是乱得很,很希望有人来跟他聊聊,不管聊什么都无所谓。
着,郭旭便从床上坐了起来。
常伯武笑嘻嘻的道:“我就知道你肯定没有睡着。反正都睡不着,不如咱们聊聊吧,打发时间也好。”
着,不等郭旭同意,他已经推开门,走了进来。
常伯文跟在他的后面也走了进来。
两兄弟厚着脸皮坐在了郭旭的床沿上,脸上陪着笑。
郭旭靠着墙壁坐着。
“你们来得正好。”郭旭道,“我正想了解一下河间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你们兄弟在他身边这么久,应该是很了解他的了。”
“嘁,”常伯武不屑的道:“他?卑鄙人一个,有什么好聊的?”
郭旭笑道:“反正没事,聊聊又有何妨?”
常伯文道:“其实河间王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肯定是早就已经了如指掌了,否则怎么可能针对他布下这么严密的计划呢?不过就像你的一样,反正没什么事,那我们就他的一些事情吧。”
郭旭笑道:“这就是了,聊着聊着,这时间就容易过了。过得一会儿,就应该有人送吃的东西来了。我长这么大,还没吃过皇宫里面的东西呢,呵呵,真是好期待。”
“我也是。”常伯文笑着道,“河间王这个人,表面上看着一团和气,笑嘻嘻的,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实际上,他确实是个卑鄙人,首鼠两端,墙头草两边倒。”
郭旭道:“是啊,这个我也只是大概知道一些。在前面那些什么齐王、赵王、长沙王、成都王这些人混战的时候,这个人坐镇长安,从中不断的煽风点火,甚至从中获取利益。”
常伯文点点头,道:“可不是么?在一开始的时候,河间王的实力还没有现在这样强大,比起那赵王、齐王、成都王是大大不如的。所以他就坐镇长安,打定一个主意,那就是‘任他风吹雨打,我只管中饱私囊’。所谓的中饱私囊,就是想方设法的从其他诸王的内斗之中,捞取好处利益。”
郭旭点点头,却没有什么。
常伯文继续道:“当赵王得势的时候,赵王和齐王争斗。那河间王就骑墙观望,一会儿支持赵王,一会儿支持齐王;后来齐王上台,他又从中玩阴谋耍诡计,最终促成了齐王和长沙王的大火并,他自己就从中取利;等到长沙王上台执政了,他又唯恐下不乱,极力推动长沙王和成都王之间的矛盾,让他们大打出手。”
郭旭不由得笑了笑。
常伯武瞪着郭旭道:“你笑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竟然同意他的这种卑鄙的做法?”
郭旭笑道:“手法本身可没有什么卑鄙不卑鄙的,我们现在可不也是挑动张方与河间王的战斗,从而从中取利么?这么,我们也是跟河间王一样是卑鄙的人了?”
常伯武愕然,无言以对。
常伯文道:“手法本身没有好坏之分,只是要看你的出发点和造成的后果而言。那些王爷,到底跟河间王也是一家人,他从中煽风点火,只顾自己得到好处,不顾给下百姓带来何等的灾害和混乱,那就不对了。而我们呢?我们自是为了救冉永曾而已,而且……”
郭旭接着笑道:“而且我们是敌对的,为了争胜负,自然是无所不用其极,是不是?其实也不用为自己的脸上贴金了,到底也都差不多。我们让河间王和张方这一打起来,也不知道给长安城的百姓带来多大的伤害呢。”
常伯文无言以对,沉默了半才继续道:“河间王为人阴鸷善变,喜欢耍弄阴谋诡计。他参与诸王之乱,大多数时候都是躲在幕后捭阖纵横,操纵局势发展。直到现在,一直被他利用的成都王已经完全丧失利用价值后,他的实力已经今非昔比,终于可以与别人一较长短,他才走上前台与东海王争霸下了。”
常伯武“哼”了一声,道:“现在那东海王联络了高密王、东瀛公,东瀛公又联合了王浚,召集了鲜卑、乌桓的骑兵,声势何其浩大?连徐州都督、东平王都害怕东海王的威势,主动把徐州都督一职让给了东海王,范阳王、王浚等纷纷响应,共推东海王为盟主,东海王自行选署各州刺史以下诸官。我看了,这次对决,他河间王是输定了。”
常伯文道:“那可也不一定。东海王的号召力和组织力果然是超出了别饶想象,但是如果河间王有勇气跟他来一场堂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