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张宾继续说道:“这个刘粲不但精明能干,才能出众,而去还有一个本事,那就是忍!郭大少帮助刘和杀了他的父亲刘聪,他竟然还能够不动声色,到现在都还没有冲动的跳出来为他父亲报仇,这样就可见一斑了。”
易天行点点头说道:“忍这个字说来容易,做起来就很难。能够做到的人,肯定都非同一般。”
就连陈午也说道:“如果是我,父仇不共戴天,我早就跳出来跟仇人拼命了。”
“这就是了。”张宾说道,“但是敌我力量悬殊,跳出来拼命固然勇气可嘉,让人佩服,结果却是于事无补,反而无端丢了性命。刘粲能够意识到这一点,隐忍至今,实在是很不容易。他一定是在等待最好的时机,然后反戈一击,力求一击即中。大家试想一下,这个刘粲本来就是刘聪的儿子,而这平阳城之内的大军,很大一部分都是他父亲刘聪的旧部。这样一来,那刘粲对这些人的影响力就可想而知了。一旦等到时机成熟,说不定他会让所有的人都站在他的那一边!”
郭旭只觉得背脊伤门凉飕飕的。
蒋天养也不禁打了个寒颤:“张先生有点……有点危言耸听了吧?”
“就算是危言耸听,我们也必须未雨绸缪,做好发生这种可能性的准备。”张宾认真的说道:“正所谓攘外必先安内。那石勒和王弥现在固然是统领大军,但是他们远在异地,现在表面上也还听话。他们现在想的,肯定是拼命扩充自己的实力,暂时不会对我们构成威胁。就算是他们有什么异动,他们大老远的过来,我们总有时间部署应对吧?但是如果是这个刘粲有个什么三心二意,那就是变生肘腋,我们根本就没有时间反应,瞬间就是灭顶之灾了!”
想到这种可能性,大家都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因为这种可能性是真的很有很能发生的,而且真的是防不胜防。
陈午立即跳起来,大声说道:“没说的,我现在立即带人冲到他家里去,把这个家伙剁了,以绝后患!”
说着杀气腾腾的就要走。
易天行急忙一把将陈午拉住,把他按回到座位上,说道:“也不用急在这一时三刻,且听听张先生怎么说。”
张宾说道:“我们现在反而不能明目张胆的杀他。”
陈午瞪着眼睛道:“为什么?我不信他还能咬我!”
张宾微笑着说道:“刘和之所以稳坐这个皇位,是因为杀掉了刘聪才得来的。虽然大可以用各种说法粉饰,但是兄弟相残,说出去毕竟不好听。所有刘和必须要留着这个刘粲,以便收买人心,说他杀死刘聪,只不过是形势所逼不得不如此之类的。而一旦现在我们杀死了刘粲,那刘和的这些谎言就站不住脚不攻自破了。这样一来,刘和民心尽失,闹得天下离心,他这个皇位现在本来就还不太稳,那样说不定就更加坐不住了。而刘和的皇位不稳,对我们一点好处都没有。而且,说不定杀了刘粲,会激起刘聪那些旧部的兵变。所以,这个刘粲现在绝对不能杀。”
经过张宾如此这般一分析,大家都觉得果然是这样,心服口服。
郭旭也暗自庆幸,自己得到了张宾这样的人才。他心思细密,考虑周到,明察秋毫,实在是难得的人才。自己将他从石勒的手上夺了过来,实在是这辈子做得最英明的一件事。现在看起来,易天行、陈午、蒋天养等人,也从心里承认了张宾的才能,赞同自己的做法了。
以后,张宾就是我乞活军的第一谋士了。
郭旭想了想,说道:“那张先生有什么计策?这个刘粲杀又不能杀,留又不能留,实在是让人有些左右为难。”
“是啊,该怎么办?”大家都异口同声的说道,眼睁睁的看着张宾,看他有什么妙计。
张宾笑了笑,不慌不忙的说道:“这个刘粲,我们不但不能杀他,而且还要重用他。”
“重用他?”易天行小心翼翼的试探着说道:“是不是给他一个空的名衔,让他有名无实,比如说……就像当初的宗正呼延攸那样?”
“不行,”张宾微笑着说道:“那样太假了,连普通百姓都骗不过,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咱们是故意架空他,这样的结果只能是适得其反。”
易天行皱着眉头道:“那到底该当如何?”
张宾微笑着说道:“要重用,就要给他实际的。我们不但要给他兵权,让他带兵,还要委以重任!”
陈午顿时又跳了起来,叫道:“你有没有搞错?我们不杀他就算是了不起了,还要给他兵权让他带兵?难道你就不怕他狼崽子反咬我们一口?!我不同意!”
郭旭盯着陈午怒道:“你叫什么叫?有点耐心行不行?就不能听人家说完么?给我坐下!”
陈午重重的一屁股坐回到位置上。
易天行看着张宾说道:“先生,能不能说得具体一些?”
张宾始终都是不慌不忙的样子,看着郭旭笑道:“请问郭大少,知不知道王弥现在在做什么?”
陈午顿时又不耐烦了:“不是在说刘粲的事么?好好的怎么又说到王弥去了?”
郭旭不说话,先“啪”的一声,一巴掌抽在陈午的后脑勺上。
陈午委屈的揉着后脑,不敢再说了。
郭旭这才想了想,说道:“前几天,王弥来的奏章上,请求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