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夫人说做就做,她站在原地回头又望了自己儿子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了。
不过一个时辰的工夫,宫里的御医就跟在柳老夫人的身后来了柳府。御医仔细的为柳逸辰把了脉,他的眉头微微皱起,连忙摇摇头。
一旁的慕容樱雪着急的问道“医正,请问我家夫君现在怎样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老夫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太傅大人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如同正常人一般,就好像睡着了一样。老夫行医几十年,却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奇怪的情形呢”御医也显得束手无策。慕容樱雪一听,眼泪便簌簌的掉了下来。柳逸辰可是整个柳府的主心骨呢,他若是倒了,整个柳家就完了。自己与儿女们也完了。慕容樱雪想到这里,就更加悲伤与无助了。
她望着躺在床上的柳逸辰,一言不发,脸上写满了悲痛。
站在一边的柳老夫人也有些动容,她一直以为慕容樱雪不是很喜欢自家儿子,至少没有辰儿喜欢她的感情多。可是,照目前这个样子看,慕容樱雪在这份感情中付出的并不少。柳老夫人微微有些感动与动容。
“雪儿,你先别急,我们再问问情况吧”柳老夫人伸出手来,轻轻拍了拍了拍慕容樱雪的肩膀,表示安慰。随后,她又走到医正的面前,“王太医,我家儿子就这么昏睡下去可有大碍?”
王太医温声道,“这倒是无妨,等会,我开点滋补的药,老夫人着人煎好后为太傅大人喂下,一日三餐,按时服用,可保太傅大人身体无恙。至于何时清醒,老夫人及夫人也不用太过着急,经老夫诊治,现在太傅大人一切安好。每隔两天我都会来府上一次,为太傅大人把脉,随时调换药方,还请你们放心好了”。
听到御医如此说,慕容樱雪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柳老夫人这才命府中管事送医正去外间开方子。慕容樱雪不放心,也跟了出去。
柳老夫人这才坐在柳逸辰的床边,安静的望着自家儿子,久久的,她轻声道“辰儿,你不要怪娘啊,娘这也是不想看着你走上一条不归路啊。娘知道你是忠臣,对先皇忠心耿耿,娘也知道先皇慧眼识英才,提拔了你,给了你一展宏图的机会。可是辰儿啊,先皇已经仙逝了,现在是皇上的天下,当今皇上聪明睿智,城府极深,我们是斗不过他的。”柳老夫人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复又继续道“辰儿啊,你是娘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的。你从小就没了爹,我们娘仨备受族人欺辱,吃了多少苦,好不容易才走到了今天这一步啊。现在我们日子好过了,你也有儿有女了,你不能为了一时的忠心,就置全家人的性命于不顾啊。娘不允许你如此做。所以让你昏睡一段时间,乃是娘迫不得已所为,即便是你清醒了之后,因此而埋怨为娘的,娘也不后悔。”柳老夫人一面说,一面泪水簌簌的往下落。
她低着头轻声啜泣着,却没有发现此时的柳逸辰也眼角含泪,但是只一瞬间而已,当她抬起头来时,那泪水早已经消失不见了。
柳老夫人就那么安静的坐在床边,眼神慈爱的望着床上昏睡着的儿子。
又过了一会,柳如画缓缓的走了进来,她看到柳老夫人悲伤无奈的眼神时,心里也被深深的触动了。来大齐这么些年,她早就已经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了,早已没了回去的愿望,望着自己的父亲昏睡不醒,其实她心里也是非常难过的。这次是下下之策,如果父亲能够听劝的话,她是坚决不会如此做的。柳如画无奈的摇了摇头,轻轻的走到柳老夫人的身边,温声道“祖母,您别难过了,一切都会过去的,父亲也会好起来的,我们都会好好的”,她伸出手来轻轻的扶住了柳老夫人的肩膀。
柳老夫人闻言,点了点头。这些都只是暂时的困难,他们柳家会好好的。等到时局稳定之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祖母,我们出去吧,我扶您”柳如画小心的扶着柳老夫人,帮助她从椅子上站起来,柳老夫人坐久了,也觉得身子有些麻了,柳如画贴心的扶着她,她的心里涌过一阵暖流。
于是,两个人便相互倚靠着,慢慢的走出了柳逸辰的房间。一出里间,她们便看见医正正准备告辞,她们朝他福了福身子,医正也客气的寒暄了几句,便匆匆离开了。
柳如画跟柳老夫人一起安慰了慕容樱雪几句,便也转身离去了。两个人一起静静的走了一段路,柳老夫人不由的叹了一口气,“画儿啊,你说我们这样做是不是没有顾及你父亲母亲的感受呢?”
柳如画沉默了一会,接口道“祖母,如果这件事情直接跟父亲商量的话,他绝对是不会同意的,而母亲一向是听父亲的,若我们同他们商量,很有可能是不会成功的,这样的话,到时候皇后一党若是成功了便还好,若是不成功,皇帝盛怒之下,柳家必定会遭受灭顶之灾。更何况,姐姐已经嫁给了三皇子殿下,即使皇后她们成功了,父亲依然得不到她们的信任,到时候言官弹劾之下,柳家亦逃脱不了干系,结局可想而知了。所以,无论皇后一党成功与否,柳家都得不到好处去。祖母,这些都只是画儿自己的一些见解,如果不对的话,还请祖母指点一二”。
柳老夫人又叹了口气,画儿分析的很对,无论如何,柳家都逃脱不了干系,唯有三皇子他们胜利了,他们柳家才会有存活下来的希望。因为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