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柳如画见自己的娘亲跟姐姐两个均沉默以对,便有些着急了,这还没一致对外呢,家里的两个倒先杠上了,本以为姐姐柳如诗是最难说服的那一个,却不曾想到美貌娘亲才是脾气最倔的那一个,唉,果然是武林世家出生的子女,性格耿直,快意江湖啊。柳如画做可怜巴巴的模样,委屈的看着慕容樱雪,妄图从她的眼神里找出一丝松软的迹象,只可惜,并没有。难道这两个人就此闹僵了?!不能啊,这可与她原先的计划有点南辕北辙啊。柳如画心里忐忑不安着,试探性的又唤了一声慕容樱雪。可后者仍是无动于衷。
柳如诗一直盯着自家娘亲看,很久之后,终于叹了一口气,“娘亲,难道您还是一意孤行的坚持己见吗?”柳如诗低声问道。
慕容樱雪无法直视大女儿倔强失望的眼神,终是垂下眼眸来,微微点了点头。
“娘亲,这么些年来,您一直把自己困在这美丽的樱园之中,人困在这里,心也困在这里。因为比起勾心斗角的柳府来说,也只有在这,您才可以得到暂时的安稳,才可以看到并真实感受到爹爹对您的爱与全力呵护,而作为慕容家族这一代唯一的小女儿,从小到大您一直被宠爱着,心思单纯而脆弱,您害怕去面对外面的世界,这才是您一直走不出去的原因,是不是?”柳如诗目光炯炯的盯着娘亲看。
沉默在两人之间无声的蔓延着,很久很久,慕容樱雪没有回答,柳如诗也没有继续逼问,而在一边急的直跺脚的柳如画也不敢多说话,怕说多错多,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久到柳如诗姐妹俩对娘亲的回应都不太抱有希望时,慕容樱雪却轻轻的抬起头来,面色凄然的看着两姐妹,“是的,在柳家这么多年,我一直无法走出自己的天地。我很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lùn_gōng夫,我在柳家是第一,可是论争斗,我却比不上这府里任何一个女人,就连你们祖母安插在我身边的一个小丫鬟都不如,更别说你们的好二婶了。这些年,我一直问自己,在慕容山庄的那些曾经美好的时光,究竟是幸还是不幸?那些单纯的生活经历,在现在看来留给我的只剩下骄纵、懵懂与无知,而现如今我终于可以理解在我离开慕容山庄的那一天,我的娘亲,也就是你们外祖母那无限悲伤而又无奈的复杂神情了,那是对我未来生活的担心与不安,她怕以我的性格难以在柳家这样鱼龙混杂的环境下生存下去。而事实确是如此,这些年,若不是你们爹爹无微不至的保护着我,恐怕我早已被这吃人的地方给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吧?”说罢,慕容樱雪那美丽的脸上露出淡淡的忧伤来,我见犹怜。就连柳如诗都在心里不断的反问着自己,这样逼自己单纯的娘亲,真的好吗?而柳如画也感到莫名的伤心,又是一个被封建礼教吞噬着的女人,好怀念自己所生活的那个时代啊,唉,自己怎么就这样穿越了呢,她才刚大学毕业,还没有好好享受自己的职场生活呢,还有宸哥哥,她一直都知道他是喜欢自己的,可是她还没有向他告白呢,他们之间这层窗户纸都还没有被戳穿,她就这样无奈的穿越了,柳如画想想就觉得无比郁闷。
柳如诗低头看着自己脚上的绣花鞋,那是她一针一线自己绣出来的,她又看看自家妹妹脚上的,那也是她一针一线绣出来的,虽然好看,但却十分费时费力,再联想到柳如慧最近新上脚的那双漂亮异常的东珠绣花鞋,精致美丽,但那却是府中一众绣娘日夜挑灯、用心赶制出来的。比起柳如慧脚上的那双绣花鞋,自己与妹妹的简直成了个渣渣。有时候她也会想,若论起来,她跟画儿才是大房正经的小姐,柳府的男主子是自己的亲爹爹,又不是整天花天酒地的二叔,说心里不怨恨是不可能的。可是即便如此,她柳如诗也从未在爹娘面前真正抱怨过,因为她知道爹娘的不易,她知道娘亲的处境一直都很不好,她不愿意再给娘亲增添无端的烦恼,不愿爹爹为了这些琐事与二叔二婶甚至祖母发生争执,所以她一直安慰自己也安慰自己的妹妹,忍忍就过去了。可是,那一天当她听到妹妹的遭遇时,她整个人都震惊了,柳如慧她们这次实在是太过分了,且毫无人性可言,为了一己私欲,为了栽赃陷害自己,居然想杀害自己年幼的妹妹,幸而妹妹福大命大,不然,岂不是冤死了?!想到此,柳如诗虽然为自己的娘亲而难过,但她却更坚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她缓了缓心神,鼓起勇气,继续说,“娘亲,女儿知道您的处境艰难,知道您的不易,可是您也了解我们吗?我跟妹妹这些年来都过着什么样的生活,您跟爹爹都知道吗?”柳如诗凄然一笑。
“什么?”慕容樱雪诧异的看着自己的大女儿,这些年,诗儿跟画儿身上都发生了些什么?她的确很想知道。
“娘,这些年,您过得不易,我跟画儿也过得很辛苦。您把府里的管事权力通通交给了二婶,让她去打理府中的所有事务,的确避开了不少纷纷扰扰,也避开了祖母与二婶,可是,您知道吗?这些年,在明面上,我还是柳府的大小姐,画儿也是柳府的三小姐,我们都是大房的嫡女,可是私下里呢,我们的吃穿用度,一切待遇有时候连柳府中的一等大丫鬟都不如。有些体面的大丫鬟的服饰、鞋子也都是府中绣娘们精心绣制而成的,而我们姐妹俩的,粗糙不堪,送过来的鞋子有的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