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中,柳如画已经在学堂里学习近一个月了,对于心智年龄超过二十岁的她来说,学堂里的大部分功课简直易如反掌,只除了“女红”一门。当柳如画蹩手蹩脚的坐着针线活时(姑且按照柳如画的称法来说,但其实是刺绣课),她的心里就无比惆怅,为什么还要上刺绣课啊?虽说女子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才算是个比较优秀的世家千金,可是也不需要每一样都那么出色吧?不是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吗?怎么到了大齐,就完全不一样了呢?唉,柳如画已经叹第一百次气了,身旁正在专心绣着荷叶的姐姐柳如诗听见声音后,不由的抬起头来瞥了妹妹一眼,只见她眉头不展,一副忧伤无奈的模样,再看看妹妹绣绷上面的绣品,柳如诗也微微叹了一口气,这都绣了些什么呀?荷叶不像荷叶,荷花不像荷花的,模模糊糊,针脚不齐,也不知道绣的什么东西?她这个妹妹聪明伶俐,几乎是学什么像什么,可只除了“女红”一样,近日来,白女傅与南女傅,还有其他几个女傅都很喜欢她,说她进步很快,可为什么就是这样一个聪明可人的女孩子,竟会对“女红”一窍不通呢?柳如诗怎么也想不通这其中的缘由。教习“女红”的是宫中出了名的女官君绮罗,其为人严厉认真,之前已经对柳如画很是不满了,现在若在看到画儿的如此作品,估计画儿的下场会很难看。
于是,柳如诗低着头,悄悄的靠近自己的妹妹,“画儿,我们俩换个吧,你用我这个绣,我就快要绣好了”。柳如画闻言,抬头看了看自家姐姐的绣绷,只见上面色彩分明,绣的作品栩栩如生,青翠的荷叶,粉红的荷花,那荷花绣的亭亭玉立,十分的传神,一瓣一瓣的花瓣层叠有序,娇艳欲滴,就连那花叶上面的露珠,也仿佛活了一般,灵动好看,其中一朵翠色的荷叶上面还安静的停着一只小蜻蜓。整个画面,线条流畅,细致入微,着实为一副佳作。柳如画不甘心的低头看看自己的绣作,不仅颜色搭配的一塌糊涂,就连那形状也未绣出来,她几不可闻的又叹了口气,难道自己真的是个“女红”白痴吗?连如此简单的作品都无法完成?!柳如画严重怀疑自己这辈子投错了胎,男生误入了女胎。不然,怎么女生最敏感最精通的方面,自己却最菜呢?!时间快要到了,如果姐姐把自己的作品还给自己,她肯定无法按时完成任务,不仅会遭到君女傅的责罚,还会使自己的良心感到不安。再说了,君女傅深知自己的能力,是绝对不会相信如此佳作是出自自己之手的。所以还不如不换。就这样交上去,大不了再遭君女傅的一顿批评与挖苦,这一个月以来,她几乎天天被骂,只要有“女红”课时,柳如画已经很适应了,脸皮也练得忒厚,她表示无所谓了。
“不用了,姐姐,你还是继续好了”柳如画轻声笑道,“至于我嘛,无妨,顶多再被君女傅给骂一次,反正这一个月来,我已经被骂成习惯了,一天不挨骂,全身还不舒坦呢”,柳如画朝自己的姐姐做了个“安心”的手势。柳如诗见此情况,心知自己的妹妹个性倔强,便也不再提起换绣作的事情,低下头去复又认真的绣了起来。
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君女傅宣布比赛结束,并让女学生一一走到讲台前,向大家展示自己的绣作。前面学生的绣作都相当不错,君绮罗是不住的夸赞。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轮到了柳如画。她从容自若的将自己的绣作打开,一一呈献给众学生看。大家看见了,都觉得有点莫名其妙的,这都绣了些什么啊?完全看不出来啊。就连坐在一边的君绮罗都陷入了沉思,她这一生中见过不少绣中佳作,可是面对这般抽象的绣作,她也只好承认自己完全没看出来。
“柳如画同学,你这绣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啊?”君绮罗看了半天,终于还是问出了口,当然,这也是学堂上一众女学生心中共同的疑问。大家都好奇的望着站在讲台上的某女,眼神中充满了求知欲。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柳如画实话实说道,“一开始我想绣朵荷花的,结果发现自己完全绣不出来,后来我又想绣尾鲤鱼,结果又没绣出来。所以我只好绣个抽象点的东西来作数了”柳如画的声音里满含着委屈。
君绮罗彻底无语了,这都是些什么逻辑与理论啊?她忽然觉得自己的头有点疼。这个柳如画据说样样精通,学东西学得很快,前几天还听到南雅芙在表扬她。南雅芙此人性格有些孤僻,较真,从不轻易表扬一个人。还有白幽若,也表扬了柳如画几次。能同时得到白幽若与南雅芙夸赞的,在君绮罗的印象里,仿佛还未曾有过。所以,一开始,在没有见到柳如画本人之前,君绮罗还是有些期待的,毕竟这是个好苗子啊,说不定能将她辛苦创作出来的“君绣”发扬光大呢。可是,事实却狠狠的抽了她一巴掌,如此杰出优秀的柳如画,居然会对“女红”一窍不通?!这让君绮罗很是费解。
“柳如画同学,希望你回去之后能够好好反省一下,勤加练习,争取在下一次课堂比赛上面取得好成绩”君绮罗无奈的朝之摆摆手,示意她可以下去了。柳如画惊讶的捧着自己古怪的绣作走下台去,边走还边在犯嘀咕,这次有些怪哦,君女傅居然什么都没说,就这样放了自己么?!直到柳如画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还没有想通这件事情。
紧跟着柳如画之后,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