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龙睡得很死,跟个植物人似的,车轮滚滚马蹄声声也没能让他动一下眼皮。
唯一和植物人不同的是有苍蝇、蚊子、臭虫爬到他脸上,他瘦得包着骨头的皮偶尔会颤动几下,以表示不欢迎这些客人。
林晨一看不行,找个兄弟给他清理环境,时间长了,那个兄弟也累啊。
大伙赶了这么多天的路,都不容易。
林晨也很体谅他,后来灵机一动,牵来一匹马,马屁股对着周正龙的脸,马尾巴一扫一扫的,正好相当于半自动拂尘。
林晨特意让人做个兜底包,不然哗啦一下……还得给周正龙洗脸。
至于气味吗?
整天骑马的人,对于这个气味早就习惯了。
唯一不习惯的只有林晨,所以他离周正龙远了一点。
睡着了,时间过得特别快,等别人醒,时间肯定是龟速。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他抽了抽鼻子,闻到一股尿骚味。
这味道和马散发出来的不同。
逆风看去,黄秉押着几个人正往这边走,气味正是他们带过来的。
“杂家告诉你们……请神容易送神难,到时候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杂家可是大夏三皇子的人……你们吃了豹子胆?”
其中一个白胖子一边走还一边尖声尖气地喊叫着,吸引了不少目光。
更多是吸引人把手放在了鼻子上。
林晨呸地一声,吐出嘴里嚼着的草棍,眼中寒光一闪,起身迎了上去。
“王爷,这是从他们身上查获的。”
黄秉把一个布包递了过来。
林晨打开看了看,有胭脂、香粉、身份令牌,一些银票。这些林晨都没在意,他拿起了其中的一个小镜子,还有半瓶蓝色小药片,仔细看了看。
没错,这个小镜子和药片,正是他离开大元城之前送给钱诚的。
镜子还是那个小镜子,可是药片怎么少了半瓶呢?
看到这两件东西,他不禁触景生情。
他对钱诚也算非常友好,这东西不管值不值钱,但都是当值钱东西送的。想不到这货翻脸不认人,派两千人来杀他。
审问伍凯之后,他才知道,是三皇子派来的一个姓侯的阉货从中作梗。
“侯公公吗?”林晨摆弄着小镜子问。
“你知道杂家就好?赶快放了杂家,你们这些黑甲卫要造反吗?”侯公公气势嚣张起来。
“大胆,跟王爷说话,竟敢无礼?”黄秉踹了他一脚。
“屁个王爷,大夏国的王爷杂家哪个不认得。看他穿个土鳖似的,满身是灰,说灶王爷还有人信。快把宝物还给杂家,再跪下陪个不是……”
黄秉还要踹他,林晨摆了摆手,问这个太监,“蓝药片是你吃的?”
“杂家的事也是你能问的?”侯公公到现在还没摆正自己的位置。
林晨哈哈地笑了起来,“本王只是好奇你吃完之后有什么感觉?”
“快还给杂家……”
“还给你没有问题,不过,你应该还不知道本王的身份吧,林晨……你听说过吧?”
“林……林晨……饶命啊。”
侯公公一下傻眼了。
“带他们过来,本王要跟他聊聊人生。”
林晨黄秉把一个太监四个侍卫带到了远处的荒野上。
不知道聊了些什么,过了好久才回来。
“埋不埋?”
黄秉问。
“我们的宗旨是管杀不管埋,留着喂野狗吧!”
林晨笑了笑,然后语气正经起来,“黄秉,前哨至少延伸五百里,大夏的援军已经返程,需要随时掌握他们的准确情况。”
黄秉不敢怠慢,回去安排人手去了。
“王爷,怎么样?”
看到林晨回来,护理周正龙的徐威问。
林晨摇摇头,“和周正龙的事没有关系。一个阉货,连葵花宝典都没练过,就敢到处嘚瑟。”
“葵花宝典很厉害吗?”徐威随口问道。
“嗯,差不多吧,不过,你资质不行,应该练不了。对了,镇安城那个城主,要是改姓岳,估计就可以练了,还有要是他有个女婿,要是姓……姓……算了不说这个了。”
“王爷慧眼如炬啊……”
徐威又犯了拍马屁的毛病。
“如炬个屁。”
林晨踢了一下他的脚跟,这家伙嘴上油滑,但办事真是尽心尽力的,一点不含糊。
徐威让了让,林晨蹲下来察看周正龙的恢复情况。
现在的周正龙气色好了很多,脸色渐渐有了血色,呼吸也粗重了一些。
“统……统领……”
一个时辰后,周正龙缓缓睁开眼睛。
“现在该叫王爷了。”
徐威在他耳边小声纠正道。
“统领……落……落草了。”
林晨摆了摆手,“先不说这个,说紧要的,出什么事了?”
“救……我族人,他们被……”
周正龙断断续续说了好半天,林晨终于听明白了。
周家、郑家、奚家,三家百十号人离开黑石城往大炎北疆,在镇安城花了一些银子,顺利过去了。路上这个法子还算管用。
到了前面六十里处的吉顺城,终于出事了。
三家过城,银子疏通也不管用。官方非要验看什么通关文牒,结果拿不出来,被当做大夏奸细扣押在监牢。
所有财产全部被罚没。
三家无论怎么解释,甚至把林晨抬出来也不管用。后来官方开出了每家五十万两的价格,拿银子来赎人。
百十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