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一别,白驹过隙,时间竟然是如此仓促,这岁月流转的太快,停不在指尖上,就算是林佩樱想用着不断的精进自己的棋艺来宽慰自己——总会有一天的,总会有一天敕婉会跟捉迷藏终于被发现了一样忽的站在她的跟前,捂着嘴巴不好意思的笑,说她只是跟林佩樱开了个玩笑。
此间一别,竟是十余载。
变了很多,又好像没变什么。林佩樱在外人看来依然是那个在潜邸里就不怎么起眼的十分安静的林侧妃,如今的林贵妃,林佩樱的棋艺越发的精进了,只是只有林佩樱自己知道也只能是林佩樱自己知道,她的对面永远不会再坐着一个女子了,那女子眉眼绝伦,似是画中走出来的人,眉眼盈盈的一笑,便觉得这天地都暖和了起来。
林贵妃没有回答丹云隐的话,只是忽然道:“隐丫头穿红色的好看些,今日这身有些素了。”林贵妃看着丹云隐,眼里依稀还有泪花,只是目光却很温柔:“你若是穿红色这般艳丽的颜色,定然是打眼极了。本宫犹记得在春桃宴上见到你的时候,你一身丹砂锦缎,就像是那茫茫一片冬雪里的娇花,是唯一的一点动人的色彩了。”
林贵妃见丹云隐要说什么连忙继续开口,打断了丹云隐想说的话:“本宫库房里有一匹缎子,乃是多年之前故人所赠,故人不大喜欢朱红色,却说本宫适合些,只是本宫年轻的时候未来得及用这匹缎子,一晃神过来这都是什么年岁了,都进了宫了,岂有着这艳丽颜色的资格了,倒是怕人笑话。隐丫头这般好看,最是与那缎子相称了,回去裁身衣服,到时候穿给我看看,想必那缎子也会高兴的,总比得过在库房里吃灰强些。”
缎子会高兴的,敕悉则应该也会高兴的。她疼爱的妹妹的女儿,穿上了那匹缎子,她一定会开心的。敕悉则曾经和林佩樱说过,冲越国的每个女儿出嫁之前都要置办好些红色锦缎,这些红色有朱砂红,有大红,有正红···········尤其是冲越国的公主,冲越国的资源丰盛,手艺精巧,织出来的缎子更是一绝,只是林佩樱从来不知道宁氏有没有给过丹云隐这些衣裳,当时那个小公主还不到出嫁的年纪,也不知道有没有开始着手置办这些东西。敕悉则曾经笑眯眯的告诉她,其实她最想的可是到现在还没完成的心愿就是能自己亲手跟绣娘学了手艺,也想给自己的妹妹亲手织一条锦缎。因为她的小妹妹一直都说,亲手做的东西总是更有些情谊的,而且也是更舒服些更用心些的,虽然手艺可能比不上那些绣娘便是了。只是敕悉则那时候满眼都是光,提起自己那个软糯可爱的妹妹就赞不绝口,恨不得直接将小妹的模样画出来给林佩缨看。敕悉则说,自己的小妹还是个安静些性子的,有些内向,温柔的跟水一样,看着也是掐一把软绵绵的样子,平时喜欢鼓捣些吃的,再不然就是做一些手艺活,像是刺绣什么的,敕悉则很难过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可能是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吧,虽然她从小也是要学习这些东西的,可是后来冲越国的圣女一职空悬,前任祭祀并没有带出来下一任的圣女,所以按着老祖宗的规矩只能由着嫡长公主去。圣女倒是个苦哈哈的,为了表明圣女不食人间烟火,敕悉则自然是不能再做这些东西。
敕悉则一脸惋惜的说道业精于勤荒于嬉,慢慢的本来就没什么天赋的她后来干脆直接绣个什么四不像。只不过敕悉则没有等来终于能绣好一些东西给她的小妹的时候,她就先走了。而她的小妹可能自始至终都不知道,也遗憾的离开了这个世界,没有收到她姐姐心心念念要给自己做的衣裳,带着深深的遗憾,和一身的绝望,离开了这个世界。
若是那个小公主知道了现在自己的女儿已经卷进这旋涡里,又该如何呢?可能约莫敕娓娅也是想告诉丹云隐的,告诉她唯一宝贝的这个女儿,告诉她这个唯一的希望,快走吧,走远一点吧,哪里到底都是事非之地,远离这里,永远不要来到这里。可是丹云隐已经卷进来了。想逃也逃不掉了,现在为时已晚了。林佩樱捏紧了自己的拳头,她原本以为皇后让萧君阙娶了丹云隐,甚至对丹云隐十分好是笃定了丹云隐不知道这件事,原因无他,甚至连皇后都是方才惊觉没想到冲越国的小公主竟然没有死,不仅没死,竟然还是玉京中传为了笑谈的丞相夫人。可是林佩樱左思右想都不敢相信为什么皇后这般心狠手辣一向追求斩草除根免得节外生枝的人,为什么会这般笃定。直到林佩樱见萧明思拿回兰苑宫的点心,一时好奇看了看,没想到··········皇后倒是真的狠心。想来那般贤良淑德的形象,别说是对丹云隐的好了,就是去后宫中挨个拎着人问,皇后无异都是一个十分合格的中宫,十分贤良,且宽仁,这样的人,又没有什么旁的人提点曾经有过什么事情,甚至就是提点了可能都不会让人相信,又怎么会无端引起别人的猜忌呢?
林佩樱当时简直都是十分佩服的皇后的,不愧她是皇后,不愧她是顾家的女儿,不愧皇后能将一切事情这般娴熟的掌握在手中,不愧皇后这些年来的位置如此稳固,就连那狗皇帝那般对敕悉则的追忆都没有让皇帝废了皇后,甚至还将萧君阙一直放在太子的位置上,真是好心机好手段,怕是来日事情出了,稍稍重些感情的,甚至都不会愿意去相信皇后会做那般事情,甚至都会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