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甫阁头痛道:“好好一个午膳,被你们吵的头都大了。内宅不宁,内宅不宁啊。”丹甫阁叹了口气,直接看向丹云隐,“你是越发不懂规矩了,竟敢坐在那里?!”
丹云灵这边就哭哭啼啼的向着丹甫阁去了,抽噎道:“女儿就是提醒姐姐,可是姐姐就对我冷嘲热讽,还骂女儿是贱.骨.头,女儿受不得这个委屈,父亲若是觉着女儿做错了,女儿领罚,可女儿是父亲的孩子,又怎能被姐姐这般叫呢!这到底是羞辱女儿,还是…”丹云灵眼泪扑簌扑簌的掉,一双大眼睛里溢满了泪水,让人心疼的很。
丹甫阁心疼的拍了拍丹云灵的肩膀,看着丹云隐,“你和你那个娘一样,一样不让人消停!先是坏了春桃宴,现在又要将家宅闹得鸡犬不宁吗?她是你妹妹,你如此羞辱她,你能得到什么好处?”
丹云隐静静的伫立在那,心口还是忍不住一酸。这是她从小到大得不到的,偏爱。
呵,对错又何妨,一个去了的人都要被他丹甫阁拎出来羞辱,拎出来说,她丹云隐又是个什么东西,丹云灵有一句说的倒是真不错,她一个嫡女,这些年除了个嫡女的名头,若是没有祖母,还真是比不过丹云灵一个指甲盖。
锦夏看着是真的急了,脱口道:“老爷怎的不问问缘由,看看到底是谁没有规矩在先?”
严氏忽然开口,“什么有规矩没规矩的,主子说话哪有你一个奴婢在这里插嘴的份,我看你是待腻歪了。”严氏又道,“我看你才是不懂规矩,给我掌嘴。”
家仆面面相觑。
丹云隐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严氏的胆子怎么突然大了?怎么,祖母不在,丹甫阁就在身边,底气足的很?“规矩?”丹云隐一字一顿的慢慢道,“嫡系说话,你一个妾室,和奴婢有什么分别?我看今日谁敢动?”
若是以前,这些家仆早就动了,只是春桃宴一事…家仆们知道,以后要孝敬的主子还是丞相,可是这位小姐现在又得皇家青眼,这就说不清道不明了,现在情形未定,也不知道是大小姐还是二小姐会荣耀出阁,老爷再想嫁二小姐,那皇家不要不也是白扯?现在得罪谁都不好,更何况是一个妾室发的令,这几个家仆的腿就像是长在了地上一样,如何都动不了。
丹甫阁气了,“侧夫人使唤不动你们?”
丹云隐冷冷的看着,冷笑道:“父亲,今日这里并非只有大房一家,您如此做,怕是实在丢人现眼了罢?女儿说出这话便是不怕丢人了,母亲刚去了,父亲在春桃宴上一事闹的可是很是没脸啊,连妹妹都遭了长公主的白眼羞辱呢,还巴巴眼的要做什么呢?气病了祖母,脸面丢的干净了,父亲心里就舒服了,就清净了?内府里的事情都闹到外面去了,知道的是父亲一往情深,不知道的还以为父亲…”丹云隐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丹甫阁,刚刚站起来的时候用力过猛,簪子都有些歪了,丹云隐慢慢的悠闲的将玉簪子推正。
丹甫阁心中一阵恼怒翻腾,看着丹云隐戴着的玉簪子,更是一阵膈应。好,当真好,还敢拿皇家来威胁了?不就是得了一时的脸,哪个女儿嫁给谁,不还是他这个做父亲的说?待扶正严氏之后…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凝固了,严氏张嘴想要说什么,“这就是宁氏教你的吗?你…”严氏刚开了个话头就被丹云隐凛冽如刀的眼神刹住了。这眼神是当真冰冷,不带感情。丹云隐的眼底渐渐泛上了猩红色,额头的青筋也跳了跳。
就在此时,一个家仆进来,跪地禀报道:“禀老爷,外面有一个少年,说是要进相府找人,还带了块牌子。”
丹甫阁僵硬的接过那块牌子,还想再训斥丹云隐什么,却在看见那牌子的时候哑了火。
那是顾府的牌子。
太子母家的牌子。
总不好现在再说丹云隐什么了。
丹云隐以为是谁,没想到摇摇晃晃进来的竟然是个小胖子。是顾灼阳。
顾灼阳仔细的揣着太子表哥的糖荷包。心中想着刚才的事情。顾府开膳开的早,他是个小崽儿,不准他这个年纪喝太多,小胖子吃饭又不慢,又满心惦记着太子那的牛乳蜜,便欢快的快速吃完去找太子表哥了。糖倒是吃到了,只是刚吃两口就叫苦不迭,跟萧君阙倒苦水,比如说那日云隐姐姐给的糖被他分给萧君阙一块提前在春桃宴上就吃完了呀,比如说顾府里的糖一点都没有好吃呀,萧君阙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在小胖子手舞足蹈的又要再重复一遍的时候,萧君阙终于忍不住一脚踹上了小胖子圆滚滚的屁股。
“若是想吃,现在就去。在这里叨叨,能凭空叨叨出来?孤这里只有牛乳蜜,没别的,再叨叨,日后牛乳蜜也没得。”
小胖子委屈巴巴的揉了揉屁股,泪眼汪汪的冲着萧君阙道:“可是昨日才给了,今日再去讨,会不会不太好呀?显得我跟一个贪吃鬼一样,我可是很要面子的。”
萧君阙额上青筋跳起,揉了揉眉心,忍不住又给了他一脚,干净利落的赏了顾灼阳一个字:“滚。”
顾灼阳眼巴巴的看着萧君阙,“最后一句话,你想吃吗?”
萧君阙干脆不回答他了,看也不看顾灼阳了。
顾灼阳寻思着,这不反对就是想吃咯?小胖子就这样一路到了相府递了牌子,进来看见的就是一屋子人站着,大眼瞪小眼。顾灼阳挠了挠头,不太明白为什么丹府吃饭的方式与自己家里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