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心思迥异,知婉宫里自然也不清净。
又过了几天,还是没个准信儿,安妃坐在梨花木的贵妃椅上,一张脸黑到底:“皇上还没有下旨解了本宫和三皇子的禁足?白痴东西,你们都是怎么做事的,都给本宫滚,没用的废物,叫你们去请皇上,你们怎的这般无用,连个宫门都出不去,难不成要活生生将本宫在这里憋死吗!滚!”安妃霍然起身,袖子一扫,桌子上的杯子被尽数扫在了地上,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安妃身旁的陪嫁侍女心疼的看着那堆碎片:“娘娘消消气,这套雕花茶杯可是皇上赏的,您何苦这般呢?”
安妃瘫坐在贵妃椅上,“皇上明明就该想清楚了,怎的可能有人会做这般愚蠢的事情呢?成不成功两说,哪有刺杀还自报家门的?皇上还赐了婚,这下子可真好,丞相彻底和太子抱成一团了,本宫看,本宫看皇上是彻底不顾我们母子了…”其实安妃并不脆弱,也绝不是愚蠢之至之辈,虽然骄横,那也是因为当初皇帝第一眼见到她,她就成了后宫中除了皇后最尊贵的女人,从某种程度上比皇后还要尊贵,因为皇后得不到皇帝一分一毫的爱意,而安妃才是宠冠六宫,这一路哪有受过什么委屈,更别提这般简直诛灭九族的冤屈。向来是安妃风光无限,只是没想到知婉宫还有一日会这般。
安妃这话说的也是置气的话,实际心里是真真不愿意相信皇帝还不放她的。就是萧君阙,一定是萧君阙,还有皇后,皇后也绝对逃不了干系,猎场上的事情如此蹊跷,摆明就是冲着安家来的,皇帝还赐了婚,萧君阙可是捞足了好处,现下也不知是谁在查这件事,萧君林也被禁足,也不知能不能派的出去人手,她人在后宫,文远侯府又被监视着,若是萧君阙再做什么手脚…安妃只觉得天旋地转。
外面一个奴婢匆匆跑进来,“娘娘,于公公来了。”
安妃定神,于公公是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此刻来是有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参见安妃娘娘。传皇上旨意,事情已经查明,即刻解封知婉宫,安家御家不严,安妃禁足半年,以示惩戒。”
安妃听见安妃娘娘四个字就心口一阵闷痛,听见御家不严四个字又松了口气,看样子是没什么大事了。
“于公公,不知三皇子和文远侯那边…”安妃开口问道。
于公公笑笑:“安妃娘娘放心,皇上只说三皇子仍需磨砺,缓了入朝的事,并无多为难三皇子,自然也没有过于为难文远侯府的。”于公公掂着分量不小的银子,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安妃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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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公公出去传旨的时候,萧君阙也在御书房,便看着皇帝吩咐于公公去了。皇帝仔细观察着萧君阙的神情,发现不出丝毫一样,对方仍是专心致志的在看着政务。皇帝开口道:“这几日可是累着你了,这几日政务琐碎,朕看的是老眼昏花,幸好你聪明。”
萧君阙道:“父皇正是大好时候,缘何这么说?只是这些政务琐碎啰嗦,儿臣能替父皇省了这些平白费眼睛的事,是儿臣之幸。”
皇帝看了半晌萧君阙,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若是没有萧君林,这的确是个合格的储君,只是他先是皇帝,再是父亲,萧君阙显然没有萧君林好掌控。
皇帝摆摆手,示意萧君阙今日可以走了,萧君阙恭恭敬敬的行礼告退,拔腿便走。丹云隐昨天念叨府里锦冬锦夏看的严实,一口有滋味的都不给吃,嘴里淡的没味,只想吃些有味道的。昨日又问了小太医,丹云隐可以少吃些果脯,萧君阙准备今日亲自去寻一些民间风味的,说不得丹云隐更喜欢。
又过了月余,萧君阙每日都会抽出时间去看丹云隐,眼见着人越来越有起色,只是小太医言道还需要静养几月,等伤口彻底长好了才可,要不然落下病根,以后可有的受的。
萧君林消停了一个月,这日终于进了知婉宫,向安妃请安了。安妃被禁足着日子倒是也滋润,皇帝虽然压着半个月没来看她,但近来已经好了很多。但素日里张扬骄横的安妃这一个月却消停了很多,哪怕皇帝来了,也不似以前那边张狂了,而是小心翼翼的消停的很。
萧君林看着有些消瘦的安妃,“母妃这月可是吃的不好?”
安妃坐在贵妃椅上,叹了口气:“可不是,教本宫如何能吃得下,虽是皇上仍宠着本宫,可本宫现在是手脚都不敢动弹,生怕再错点什么,好不容易息了这风波,再招惹点什么。”
萧君林点头,劝慰安妃道:“母妃别亏着自己的身子,儿子已经想好了,”萧君林的眼睛里放出精光,像是一条毒蛇,“不让我们母子痛快,谁也别想痛快。那丹云隐不是想嫁,那萧君阙不是想娶,我偏偏让他们不成,如此构陷的手笔,父皇亲自查都查不出来,只能查到那工匠人去楼空匆匆勉强还了个清白,还针对我们,那日的杀手定是暴露了什么,定是萧君阙在报复我们,呵。”
萧君林顿了顿,“母妃好好保重自己,不必牵肠挂肚那些东西,让他们快活着。这丹家的嫡脉,一个突然没眼子的在春桃宴上暴毙了,坏了皇家的春桃宴,一个虽说是救了萧君阙吧,那不也是和相府的嫡脉有关,这等不详之兆,等要真正赐婚成亲的时候,呵…”
安妃细细听了萧君林的话,拿起茶盏将茶水一饮而尽,“此计当真可行?人可信吗?”
萧君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