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云隐懒懒的在贵妃榻上换了个姿势倚着,这扶桑木的榻子上铺的软和,是之前萧君阙差人送来的,丹云隐很是喜欢没什么事的时候在上面倚着,甚是舒服。丹云隐叹道:“本小姐是让你那个好母亲好好管管自身,怎的心里没有一点数,还是转头就把你送进了丹云灵的院子呢?”
“送也便送吧,这贴身丫鬟好当吗?你母亲在相府伺候了一辈子,却在个什么年纪被赶了出去,只是妙啊,还要在临走之前,将自己的亲女儿塞到以为荣华富贵的人旁边,谁知道,这眨眼荣华富贵就变成了深渊火坑,你煎熬的可还好啊?”丹云隐是笑着说的,只是说的话让人不寒而栗,绿浓吓得瑟瑟发抖,根本就不敢说话。
丹云隐给了锦冬一个眼神,锦冬会意,过去扒起了绿浓的袖子,只见胳膊上青青紫紫,还有新鲜的疤痕。
丹云隐啧了一声,“下手还是真的狠啊。胳膊都尚且如此,更何况身上了呢?”丹云隐笑道:“行了,回去吧,本小姐就是叫你来看看,看看不识实务的母亲,能教出来怎么个凄惨的女儿。”
绿浓唯唯诺诺的应了,也不说什么,行了个礼就告退了。
锦夏惊讶的看着丹云隐就这样放绿浓走了,“小姐,就这样放她走了…?”
丹云隐一笑:“不然呢?我一个嫡女,难不成还要威逼利诱一个婢子?何况还是这么个东西,不值得。”
丹云隐眯了眯眼睛,想着探子刚刚说,丹云灵昨天晚上被关回房间里就跟发了疯着了魔一样,身边只有绿浓一个婢子,听说叮叮咣咣的可是没少折腾,丹云隐付之一笑,绿浓倒也是个衷心的,前世今生都是衷心的很。且看看吧,还能衷心到哪里去。过了不一会外面又进来了个奴婢,是个新面孔,是相府里的新奴婢,实则是探子之一,“属下刚刚去探了,绿浓鬼鬼祟祟出来后丹云灵就惊醒了。”
丹云隐应了一声知道了,便懒懒的又摊下了。“困了,先睡会,等着圣旨来了,再叫我起来。”
锦冬锦夏点头,为难道:“小姐今日起的是早了些,虽说梳妆好了,可是还未换些华丽点的衣裳,毕竟是接旨,可…”
丹云隐闭着眼皮子胡乱点头:“你们看着办吧。”丹云隐慢吞吞的坐起身,站了起来,眼睛还没睁开。
锦冬和锦夏相视一笑,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
只是丹云隐还没有睡上一会,便被什么声音吵醒了,烦躁的睁开眼睛道:“外面吵吵嚷嚷的做什么呢?”
锦冬从外边关门回来道:“是绿质,跟泥鳅一样滑的,怕是没看住,这会子在小姐院子前面哭着喊着说严氏跪着要不行了,孩子要滑掉了,小姐不能这般铁石心肠,起码饶过孩子一命。奴婢已经叫侍卫将她驱逐回去了。”
丹云隐冷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当我院门口是什么?命令是昨个儿祖母下的,倒是好心计,过来磋磨我,不行就要给我安个铁石心肠的名头吗?既然如此,那她不守禁令,就在院子里打她三十大板吧,好不枉费了她的心思,也教外边的人眼睛睁大一点,好看看现在是个什么状况,省的天天什么小猫小狗都来给我添麻烦。”
锦冬怔了一下,觉着丹云隐说的有理,但是总觉着小姐现在未免有些手段狠辣,只是这样也总是好的,总比受欺负好。锦冬领命去了,不一会院子里就响起了惨叫。
丹云隐听的烦心,锦夏进来言道何太医来了,丹云隐闭了闭眼睛,问道:“现在是何时了?”
锦夏道:“已然日上三竿久了,估摸何太医来了,圣旨也快到了,小姐还是起身吧。”
丹云隐揉了揉眉心,起身走到门口开了房门,看着外面的阳光甚好,晒的人浑身发热,浑噩的道:“这个天气当真是噩梦。”
“可是备足了冰块呢。等小姐用完早膳,便可以用冰片汤了,到时候会凉爽一些。”锦冬道。
“吵的人心烦,将她嘴给我封了。”丹云隐嫌恶的看了一眼绿质,“既是一心为主,一起动些不该动的心思,受些皮肉苦,也是应该的。”
何渚一进院子里看见的就是这一幕,丹云隐迎着光站着,眉头轻蹙,而院里正在受刑的奴婢被打的不轻,依何渚来看,若是不好好休养,这大夏天的,恐怕发脓溃烂会必然的。
丹云隐看见了何渚,对着何渚点了点头,转身回了屋子里,果然回到屋子里便凉爽多了,今年的冰格外足。
丹云隐懒懒的摇了摇美人扇,何渚看着那白皙的手腕上三个血印子,蹙眉道:“太子妃这是怎么了?”
丹云隐摆摆手道:“无事,还是先莫叫我太子妃了,人多眼杂的,又被人家抓去口舌。你给我拿些外敷伤药便好,只是女子指甲抓的罢了,上些药就好了。”
何渚惊叹于眼前人,这可是相府的嫡女,还是唯一的嫡脉,嫡长女,竟然不娇惯,这般看来甚至还有些粗糙,完全不似那帮皇宫里的主子娇滴滴的,有一条轻微的小口子不渗血都动辄叫的惊天动地。
锦夏端了碗冰片汤来,放下的时候手心的红被何渚一眼就瞄到了,何渚道:“那微臣就给您开些上好伤药,保证立竿见影,”何渚皱皱眉头:“锦夏姑娘的手,可能需要按摩活血,再敷上些药,若不然这个样子恐怕会很难受。”
锦夏脸一红,嗔道:“教你来看小姐,你…”
丹云隐噗呲一下就笑了出来,仍旧懒懒的摇着美人扇,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