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氏看了一眼丹云灵,闭上了眼睛,眼泪从眼角滑落了下来,试图偏过头去不对着丹云灵。丹云灵看着严氏这个样子,松开了手,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怨毒的看了严氏一眼,到现在这个地步了,竟然还责怪她护不住她的孩子,只是一个未出世的孩子,难不成真的比她这个养了十几年的亲生女儿重要的多吗?
丹云灵也不再作什么了,只是冷声开口:“我知晓你现在一定窥探的到我的几分怨念,你若是觉着母女情分尽了,只要别给我添麻烦就行,今后…”丹云灵终究还是忍不住,虽然眼神仍是怨毒语气仍是冰冷,眼泪却滴落了下来,砸在手背上,滚落进嘴里,有些咸涩,“今后你也不必担心我这个女儿了。”
丹云灵转身就推门走了,狠狠擦了擦眼泪,头也不回的带着绿浓离开了严氏的院子,严氏在床榻上也是哭的伤心。严氏现在被丹云灵说了这些诛心的话,如何还不清醒,只是惊讶于丹云灵这番心思,又刚失去了一个孩子,心下大堵,心口更加闷痛,竟然生生呕出了一口血来。
丹云灵眼泪仍在流淌,回想着小时候严氏温柔的模样,可严氏竟然满心思怪罪她,她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她是该死的有了一点窃喜,可这个孩子生下来百利无一害,她…丹云灵眼泪滚落的更凶了,随手狠狠擦掉,便低下头匆匆回到自己房里去了。
都说母女一心,可是为什么偏偏一个孩子,就要折腾的她们母女离心呢?说到底,不过是丹云灵猜忌嫉妒的心,和严氏忽然得了孩子,满心期盼一个儿子的偏爱之心作祟罢了。毕竟是老来子,丹云灵那般的性格,怎可能忍受一直疼爱的娘亲忽的全身心思放在了别人身上,哪怕是亲弟弟或是亲妹妹身上呢?再多的期盼和喜爱,最后都会被丹云灵和严氏得意忘形的样子磨成怨憎。
丹云隐嗑着瓜子听着宁聆鸢的话,叹息的喝了一口茶水,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己前世到底是哪根弦搭错了,眼睛究竟是怎样被猪油糊住了,别人还没怎么样就自己彻彻底底离心了的,还是亲母女,她是如何被这两个东西比过去的呢?丹云隐不住的摇头,点点头对着宁聆鸢道:“知道了,你去歇着会吧,这几天一直劳神盯着,让他们换换你。”丹云隐猜测到那对母女可能会离心,却没有想到离的这么痛快,听着宁聆鸢的描述,丹云灵是哭着出来的,说是伤心不如说更多的是阴狠,这多半是严氏一时之间失了孩子脑子不清楚心里也不舒服,不一定和本来就处于心态要崩了的丹云灵说了什么丹云灵不乐意听的话。
连自己的亲人都不放过,都要嫉妒,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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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君阙这日来了丹府,总算是又轻快了一些,屋内只有丹云隐和萧君阙两个人,萧君阙也不作什么架子了,骨节分明的手张开虚掩住自己的嘴巴就是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逼的眼睛里都渗出来点薄雾,丹云隐看着萧君阙这个样子,眼角直抽抽,这哪里有半分平日里太子的样子,更别提要把眼前这个人和前世的废太子联系起来了。
“太子殿下,你打哈欠的样子很不雅观。”丹云隐认真道,“身为皇族,你怎能做出这么大的动作?教外人看去了不是给人笑话。”
“这不是在这里吗,只有你一个人又何妨。”萧君阙忍不住又打了个大哈欠,“这几日烦的很,你倒是一身清闲,一身轻松的,还好意思回头来数落孤,孤这几日可是没日没夜的操办着婚礼的置备,你倒是休息的舒服。”
丹云隐无语的瞥了萧君阙一眼,又是哪个之前直接告诉她她莫动一切事物,不要操劳一切事情省的给他倒添麻烦,等筹办的差不多了再说?来信就诉苦说自己忙的很,无空来相府看她,说的好生是委屈,活脱脱一个劳模,只是现在又抱怨连天的样子,怕是在一颗心里分了几瓣,日日换个不同的心思当家。
“眼见着要到中午了,你还不传膳吗?你身子还在调养,就这样又开始作践了?”
“时候不是还早,相府里用午膳没那么早的。”丹云隐攥了攥手,避免自己直接一巴掌糊到萧君阙的脸上,“太子殿下的心思变得这么快,刚刚还嚷嚷着非要我亲自做两盘小菜端上来。”
萧君阙道:“嗨,说着玩的,不就是逗你好玩,瞧你这个样子,还是这般纤细羸弱,孤怎还忍心折腾你?”
丹云隐听着总觉得这话臊人的很,抿了抿唇:“太子殿下擎等着吧,不吃我做的菜,那是你的损伤。”丹云隐一撩裙摆就要走,萧君阙见状也不拦着,只是眯了眯眼睛,懒散的跟只大猫一样,胳膊拄在桌子上,眯着眼睛看着丹云隐。
丹云隐看着这幅不羁的模样直接转身就走了——根本就没有想要拦她的意思好吧?丹云隐是当真不知道,原来太子殿下隐藏的属性里,居然还有这般饶舌的黑心眼。
丹云隐走了之后房内只有萧君阙一个人了,萧君阙一个人倒是无聊的很,这几日也的确是,本来他大可不必这么累的。其实皇宫里内务府的人才更该累,而且还想吐一口老血出来,历来太子娶妻哪有太子殿下亲自操办的,事事都要亲自看了一眼提点一下,这个不好那个不对,这个不够豪华那个不够奢侈,天知道太子殿下以前不是什么张扬的人,怎的突然娶妻跟变了个性子一样,折腾的内务府是叫苦不迭。自然,萧君阙亲自督着,自己也是累的。
萧君阙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