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郭举在全力应付着清江帮一众堂主、香主之时,清江帮总堂对面的漕运总督衙门中,一众属官也在聊着郭举这一次的目的。
“那群粗鄙之人能应付的了郭举吗?”
“哼,再如何粗鄙,只要他们的眼睛没瞎,该怎么选择,他们心中应该还是有数的。”
“其他人还好,但张威那个老不死的纤夫只怕会有二心。”
“呵,只要他敢表露出半点背叛我们的意思,他就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都安排好了。”
“自知道他心里那点小心思后,便早已有了安排。”
“可郭举还在,会不会坏事?”
“亲近之人下手,他郭举除非连睡觉都跟着张威,否则任他郭举名声再大,也无能为力。”
“能不能把事情推到郭举头上?”
“可以是可以,但最好还是不要节外生枝。”
想了一下后,轻轻摇了摇头,还是否定这个诱人的想法。
“郭举一个贱吏,就算扳倒了对我们来说也没有什么帮助,六扇门里那么多人,随便提拔起一个就能顶上。
想反,我们这么做难免会打草惊蛇,引来那位的注意,让那位今后行事更加谨慎小心,这对我们以后办事没有什么好处。”
“这倒也是。”
。。。
对面漕运衙门之中的对话,张威与郭举自然无从得知,此时的二人,正勾肩搭背的喝着。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在郭举有心避开容易引起矛盾的话题之后,气氛逐渐热烈的起来。
月上半空,持续了近一个时辰的酒宴才终于结束,大多数作陪的清江帮堂主,帮众,此时早已经溜到了桌底,几坛清江帮不知从何处弄来的好酒,更是早已见底。
喝了最多的郭举,此时虽然还能勉强坐着,但摇摇晃晃的身体,看上去随时都有可能和桌底那些人一样,从椅子上滑倒在地。
“来,来,来人,”同样摇摇晃晃的张威猛地一拍桌子,满嘴酒气的大声喝道,“送,送郭老弟去,去客房,客房休,休息。”
“总舵主,您醉了,这等小事他们还是能办的妥帖的,您还是也快点回房歇息去吧。”
张威身边的心腹看上去似乎没有喝多少,在大多数人已经连站都站不起来的时候,他还能保持头脑清晰。
“阿大、阿二,你们送郭总捕头去客房。”
“是。”
门外,两个壮汉应了一声,手脚麻利的迈步走到郭举身边,轻手轻脚的架起郭举。
“别忘了命后厨给郭总捕头送两碗醒酒汤。”
“是,属下知道了。”
看着郭举被二人送走,他再次冲着外面喊道。
“阿虎、阿豹,你们俩进来随我将总舵主送回房。”
。。。
虽然喝醉酒的人都很重,但在阿虎、阿豹两个壮汉的帮助下,张威还是很快就被送回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不大,而且看上去也没有半点豪奢的意味,甚至房间正中的那把椅子看上去都因为使用的久了,上面已经泛起了油光。
怎么看,这个房间都和清江帮总堂中的大气与豪奢格格不入。
“你们下去吧。”躺到床上,张威冲着阿虎、阿豹二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离开,“我与阿仁有话要说。”
二人闻言,立刻行礼躬身离开,关上了房门。
“总舵主有什么吩咐?”阿仁则站起身来,恭敬的站在床边,躬身问道。
“不用这么拘谨,坐下说。”
张威一边说着,一边坐了起来,阿仁则连忙扶着他,生怕他一个不小心扑倒在地。
“阿仁,你跟了我几年了?”
喝了口阿仁递过来的茶水,张威轻声问道。
“大概二十年。”低头算了算后,阿仁才开口回答。
“二十年啊!”张威叹了口气,有些感慨。
“我是纤夫出身,年轻时为了混口吃的,不避风雨,与人争斗,从未想过,也不敢去想娶妻生子这种事。后来,年纪大了,生活虽然好了,却也因为年轻时,身体有亏,到现在都没有个一儿半女。想来,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有儿女了。”
说起这件自己最为遗憾的事情,张威的声音满是苦涩,不甘。
“阿仁自小被义父养大,养育之恩恩同再造,义父请放心,阿仁定当为义父养老送终。”
阿仁已经跪倒在地。
“养老送终啊。”张威叹了口气,声音中的苦涩愈发的明显。
“老夫我只怕没有什么老好养了,倒是你,只怕现在就想为我送终了吧。”
看着猛然间抬起头来的义子,张威的脸上布满了不解、疑惑,但更多是,却还是浓浓的苦涩。
“老夫我不明白,老夫又没有亲生儿女,百年之后,这总舵主之位必然是你的,你又何必如此急切呢?”
张威看着阿仁,不解的问道。
“义父当真以为百年之后,这总舵主之位就一定会是我的吗?”
阿仁的头再次低了下去,声音中却满是不甘。
“这些年来,难道义父还没有看明白吗?没有那些人点头,清江帮没有一个人能坐上总舵主之位。”
“所以,为了这个位置,你选择成为他们的狗,对他们摇着尾巴,乞求他们能赏你几根骨头是吗?”
张威脸上的疑惑与苦涩,此时已全部变成了浓浓的嘲讽。
“那义父你呢?”
阿仁猛的站了起来,看着张威的眼中同样布满了讥讽。
“你不是同样选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