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们中的四骑需得从静到动,另外一骑更得绕上一圈才能调转马头,时机稍纵即逝,只能在马背上,眼睁睁地看着周秦川两条白生生的大腿上下翻飞,蹿进了人、马倒伏于地的马祸场所之中。
额乐被他兄长留下的两个人从马堆之中刨出来,脸上泼了点水之后悠悠醒转,随即觉得双腿剧痛,无法动弹,知道自己的两条腿多半是断了。
张了张嘴,额乐想骂几句脏话,不就是想给人捧个臭脚么,怎生就落到如此田地,这下惨了,小半年下不了榻不说,恐怕还得被额祈葛父亲狠狠收拾。
最终嗓子眼里没有发出声音,只哼唧了几声,留下照看他的那人赶紧把水囊递到了他嘴边。
额乐正待张嘴,“啪啪啪”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微微抬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两条白生生的腿,随后……随后刀光一闪,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被苏合留下来招呼人的那两个人,在见到周秦川被套索套上之后,就再也没有关注过场上局势,他们同样想不到有人能从套索中逃脱。
直到周秦川闯进来方才惊觉,只是已经晚了。
两人虽有武器,但忙着救人,谁都没有拔刀在手,第一个同额乐一起,被周秦川一刀两断,另一人虽然因此有了点空隙,却也只来得及将弯刀拔出一半来,就被跳到他面前的周秦川斩杀。
接着,周秦川半点不含糊,将场中其余躺在地上的蒙人,统统补了一刀,事情没完,还得应付那五骑,谁知道这些受了伤的蒙人,会不会突然跳起来在他背后捅上一刀。
人不多,不到十个,又都动弹不得,相互挤在一起,挨得极近,没几下工夫,就全被周秦川给捅死了。
这几下兔起鹤落,不过数息的工夫,等周秦川回转身,那五骑仍未赶到。
五骑蒙人远远见了,又惊又怒又慌。
惊的是此人竟然能从套马索下死里逃生,而且是已经跑动起来的奔马,生平仅见,着实英雄了得,
怒的是他居然将阿剌大人的幼子,苏合的小弟给杀了,而且是在如此劣势之下杀的,这叫他们如何交待。
慌的是额乐一死,他们处境堪忧,若不把这人杀了,连被宽恕的机会都没有,全家极有可能都要被贬为奴仆。
当下拼命催动战马,向周秦川扑去。
周秦川半伏在几匹倒卧在地的战马身后,举起适才从几个蒙人身上搜罗而来的弓箭,对准了气势汹汹来犯的五骑。
他自己随身携带的弓箭,早在刚才被奔马拖拽之时,就已散落在地,好在此次外出,带的是普通角弓,倒也不会心疼。
“咻!”周秦川松开手指,箭支直奔当头蒙人。
准头不错,力道和速度也过得去,可惜对方经验老到,看到他弯弓搭箭,早有准备,一个镫里藏身就避了开去,马速一点未受影响。
五匹马飞快地突破进了一箭之地,以他们的速度,完全能在下一箭射出之前,冲到周秦川面前。
周秦川见弓箭再无用途,当即弃之于地,手握开山刀准备迎敌。
一颗心怦怦直跳,也不知十多具尸首和近十匹动弹不得的马匹,能不能阻拦这五骑蒙人士兵的冲击。
若仅只有十余具尸首,周秦川估计希望不大,毕竟数量少了些,对战马奔跑行进的影响不大。
但再加上这十匹马就不同了,马可比人庞大多了,躺在地上能抵三四具人的尸体,对方五骑若不降速,多半不能一点事儿都没有的冲到周秦川面前。
而且这些马尚未死去,都躺在地上悲鸣,马的性子并不暴虐,面对的又是活着的同类,多半会踯躅不前。
以上全是周秦川自己的个人臆测,其实把握并不大。
但见蒙人五骑冲过来的速度分毫未减,内心也是忐忑不安,兀自盘算着,要是蒙人不管不顾地冲过来,自己该怎么办,他的求生欲可是很强的。
直到五骑堪堪在马祸场地边缘拐了个弯,周秦川才暂且安了些心。
要是对方就这么不管不顾地冲过来,最坏的结果也不过就是其中几匹马被伤到马蹄或马腿,而自己其实并没有什么对策。
侥幸啊,看来蒙人爱惜战马的性子已成了本能。
下一刻,五个蒙人口中不住呼喝,纵马围着这一小块地界打转。
周秦川自然听不懂他们喊些什么,也不关心,只能小心戒备,他虽有弓箭,却也无济于事,以他的箭术,想要射中这种高速移动的目标还是十分困难,就不献丑了。
呼喝声中,一条套马索从马上飞出,再度直取圈中的周秦川。
又来?!周秦川哂笑,劳资刚才那是没有防备,才让你们得了手,要是吃过一次亏,还能再吃第二回,周字倒着写。
当下挥刀将绳索劈开,让对方未能建功,心中还有些得意,不料一低头,见到被仍在地上的那副弓箭,再看五骑上的蒙人,个个腰间都是鼓鼓囊囊的,周秦川心中一片冰凉。
怎么把蒙人最擅长的骑射功夫给忘了呢?眼下对方只要擎出弓箭,自己必无幸免。
别看有马有死人尸首做遮拦,可这么近的距离,还真没多少功效。
就算对方愿意给点时间,让自己用人、马垒起简易掩体,那也是顾头不顾尾。
五骑只需分散开来,围着自己绕圈,不论是齐发还是轮射,自己独自一人,很难挡得住这般攻击,最多两到三轮,就要丧身乱箭之下。
这五人又不傻,之所以到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