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惊魂稍定,又补充道:
“对了,还会叫。”
“咕噜噜...咕噜噜...”
小济突然一手捂着嘴叫了两声,惟妙惟肖的声音骇得女子浑身一抖:
“对对对,就是这个声音,小弟,你...”
“哈哈哈...”
周秦川兄弟俩哄然大笑,久久不绝。
女子虽然不明就里,不过她聪慧异常,从哥俩的神情就能知道,刚才吓到她的,绝不是什么鬼。
这个认知让她恐慌尽去,一下子轻松了,但见兄弟俩笑声不断,渐渐恼怒起来。
看他二人笑得如此欢快,自己定然是犯了什么谬误,而且这个谬误还十分低级,不然不会让哥俩笑得如此之久。
“不许笑!”女子恼羞成怒之余,终于忍不住使起了性子。
知道危险已除,察觉自己一只手还在周秦川的臂弯里,脸色一红,也不知是羞的还是臊的。
俏脸上腮帮一鼓,大拇指和食指一合一扭,将周秦川的笑声硬生生掐断后,方才若无其事地放开手,指着小济呵斥:
“不许笑了,小弟,小没良心的,全忘了姐姐的好,快说,那到底是什么鬼,不,什么玩意儿?”
小济收了笑,回道:
“先坐,小姐姐,咱们边吃边说,饿了吧?”
他早看出女子神色疲惫,跑过来的脚步虚浮,显然没吃什么东西,指着叶片上的兔肉道:
“快,刚烤好,还热着呢。”
此时虽然尚不知那鬼东西究竟何物,不过既无凶险,女子神态放松下来,想到刚才失态,实在大失平素的仕女风范,听了小济相邀,有些扭捏起来:
“这个...不合适罢。”
话音刚落,肚子“咕”地叫了一声,清晰可闻。
女子刚才因为羞臊而红的脸色尚未消退,此际再度红了起来。
小济憋着笑,再不敢打趣她:
“有甚不合适的,小姐姐,说起来,这烙饼还是花的你的银钱呢。”
这话倒也没有说错,多亏此女方才保住的五分银子,加上资助的银豆子,周秦川兄弟俩才能买来烙饼和其他一应物什。
女子见小济诚挚相邀,想到此二人承过自己恩惠,又见他二人方才都吃过东西,应该不会有什么坏心眼,遂安下心来,敛衽一礼道:
“如此,就谢过贤昆仲了。”
说罢,先取水囊将手稍稍清洗了一下,方盈盈走到火堆边坐下,接过小济递给她的烙饼开吃,正欲自行从叶片上取烤兔肉时,见到了掉落的筷子:
“还有筷子,不错,挺讲究的,小弟。”
刚才恼怒之下,女子鬼使神差地掐了周秦川一把,如今想起,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会儿不论说话还是安坐,都有意无意地避着周秦川。
“你还好意思说,一只夜枭就把你吓得屁滚尿流的,还把我们筷子都弄掉了。”
周秦川却不曾注意到此女前后的异常,嘴里抱怨着,将掉到地上沾了土的筷子收拢,放到一边,同样用上了手开吃。
刚才女子冲过来,又拉又拽,他们一时没弄清状况,忙着庇护此女,哪里还顾得上手中筷子,都弄到地上去了。
“夜枭?那是夜枭?夜枭那么叫?”女子知道自己刚才表现不堪,也不同周秦川抬杠,而是一连串地问了几个问题。
“没错,小姐姐。”小济乐呵呵地接话,“又大又亮的鬼眼就是夜枭的眼睛。”
“我说大小姐,你不会没有见过夜枭,也没有听过夜枭叫吧?”
周秦川揶揄道。
后世大城市中人,没有见过猫头鹰的的确很多,眼下此时嘛,若是在京师抑或江南应天府这些地方养尊处优的主儿,或许也有这个可能。
嗯,此女的见识暴露了她的身世,那她到底是北边顺天府京师之人,还是从南边应天府来的呢?
周秦川边吃边琢磨,全然没有注意到,女子一块饼才咽下去几口,还没吃完,神色一下子变了。
瞬间转为冷漠,冷漠中还带着些痛心,刚吃完兔肉的右手空着,手掌一翻,直取周秦川的左脸。
口中咬牙切齿地怒叱:“卑鄙!无耻!”
周秦川向来反应不慢,不然也不会在同群丐的对抗中所向披靡,不过此女毫无征兆地突然翻脸,却还是大出意料,眼看巴掌就要落到脸上了,他才有所察觉。
顾不上责问是何缘由,周秦川急抬左臂。
好在他两只手都放在身前,要做个什么动作都很方便,向上抬手护脸的距离也很近。
即便事起仓促,仍然在女子巴掌落在脸上之前,堪堪用手肘挡住了对方的手腕。
这一挡,女子的手自腕而下,就再也不得寸进,只余掌部仍然带着惯性,拍在了周秦川的脸上。
只不过整条手臂都被挡住了,一个巴掌能有多大力道,刚碰到脸就软软塌了下来,与其说是掌掴,毋宁说是抚摸,手上的油渍还在周秦川脸上留下了一个油汪汪的手印。
周秦川下意识地左手一翻,趁势而进,刁住了女子小臂。
莫名奇妙地受到攻击,还是这种带着侮辱性质的扇巴掌,虽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他还是有些生气。
再是美女,也不能仗着自己的姿色颐指气使,乱发脾气使性子啊,何况在当下,对方到底算不算得上美女都还不好说呢。
当下五指用力,就欲扭转对方小臂,让其吃个苦头。
“兄长,手上留情!”
一旁吃得正欢的小济,完全不明白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