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幼蓉虽然钱财尽失,但想到能跟周秦川在一起,心底里竟然无比踏实,毫不慌张,对未来还有些小小的期盼。
心情由忧转喜,心思也活泛了起来,耳畔听着周秦川的安排,眼睛却看着乖巧可人的小济,初遇他兄弟二人时的念头突然浮了上来,一时没忍不住,低声同小济咬起了耳朵:
“说起来,一开始遇见你俩,没听见你二人以兄弟相称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俩是父子呢。”
苏幼蓉这是彻底没了担忧,方才有心思拿这兄弟俩的关系开起了玩笑。
说玩笑也不尽然,此时的大明男子,十三四岁成亲,然后生子的不少,以周秦川快要行冠礼的年纪,有小济这么个看似五六岁的儿子,也很正常。
“喂喂喂,我说你俩,差不多得了啊,说正事儿,听到没有。”
一旁的周秦川额头上直冒黑线,赶紧在小济开口前出言制止,谁知道这小子会再说出些什么不着调的话。
刚才这熊孩子说什么始乱终弃的时候,周秦川挺尴尬的,解释一下吧,似乎有点多余,而且也不容易解释清楚。
要是不解释呢,被说上这么一嘴始终不得劲儿。
好在苏幼蓉对小济狗嘴吐不出象牙的脾性已然了解,并未就此纠缠,让人难堪。
不过这苏小妹嘴里也没吐什么好词,自己连恋爱都没有谈过,可不想莫名奇妙地就多出个这么大的儿子来。
那边两人相视一笑,苏幼蓉先开口道:
“放心,周大哥,你若还是想去张秋找活计,小妹我绝无二话。
这一路上不就是像你和小济那样,以天地为被,吃些苦头么,你和小济受得住,我自然也受得住。
小妹我还有些手艺,等到了张秋,相信用得上,能给咱们帮上忙的。”
一开始苏幼蓉对周秦川去张秋的打算还不以为然,在她想来,那种不太知名的地方,能有什么好路子,多半是些傻大粗笨的力气活。
如今三人这情况倒是正合适,傻大个身高力壮,自己字画虽然比不上父亲,但是针线刺绣却是一绝,可以做点活计帮补一二。
等攒下些银钱,再做他图好了。
更重要的,是张秋越发往北,离应天更远些,想必也能更太平些。
尽管鲁桥繁华,但害得她在这里损失了好大一笔银钱,苏幼蓉如今对此地可是半点好感都欠奉,根本不愿留在这里。
周秦川闻言,稍稍放了些心,他就怕苏幼蓉娇滴滴的,不肯在野外将就,虽说嘴上答应是一回事,做不做得到又是一回事,但总归有个态度了不是。
“那行,咱们就这么定了,今晚好好睡一觉,明日起个大早,收拾收拾......”
不想周秦川还没有安排完,话就被小济打断了:
“兄长,不若再多留几日,找找那几个小贼,他们的模样我可是记得一清二楚,只要见到他们,定能指认出来,到时候定要砍下他们的狗头,让他们血债血偿。”
边说还边把狗腿刀从裤带里扯出来比划了几下。
“什么血债血偿,扒手又没有伤到咱们,哪里来的血,小小年纪,别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
周秦川斥道。
这小子听的评话以水浒、三国里的故事为主,这些段子多是动辄杀人砍头的,听得久了,自然造成了小济的三观极其不正,热衷打打杀杀,并不觉得那些英雄好汉的杀人行为有何不对之处。
少不读水浒,这话还真没错,周秦川提醒自己,以后要想办法给这小子纠正一下。
不是说打打杀杀不好,该出手时还是得出手,可如今不是乱世,而是国泰民安的太平景象,不讲究点策略的打打杀杀只会给自己招灾惹祸。
小济赶紧把刀插回鞘,冲着苏幼蓉吐吐舌头:
“兄长,不打杀他们也行,不过总要给他们点教训罢。
想当初在关阳,有扒手想动我碗里的银钱,还被揍了一顿呢。
如今幼蓉姐姐损失这么大,可不能让他们轻易就得了便宜。”
咦,这话有点道理哦。
周秦川倒不是非要教训那几个小贼不可,而是想到苏幼蓉的那笔银钱不少,这些家伙估计一时花不完,要是能找到他们再夺回来的话,多少也能挽回些损失。
反正又不打算在鲁桥长留,即便惹些麻烦,也不用担心,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就是。
“这么说的话......也行。”
周秦川轻轻点头,看着苏幼蓉:
“要不,咱们再呆一呆,换个普通的客栈住住?”
“听你的,周大哥。”
......
两天后,周秦川三人带着之前就有的小铁锅、铲子,还有新添置的烙饼、调料、火折子等等,有些狼狈地出了鲁桥镇。
为了应付夏季突如其来的阵雨,此次特意购置了三套蓑衣,以备不测,毕竟苏幼蓉是女流,淋身雨对身体不利。
这几日在镇子里的搜寻不是没有收获,专门守在那家豪华客栈的几个扒手,被周秦川三人在事发的第二天就找到了。
只是小济想要血债血偿的愿望注定难以实现了,或者说,苏幼蓉的仇已经有人替她报了。
几个窃贼伤痕累累地躺在某个赌坊的门前,出气多进气少,他们三人要是再动手的话,估计就得嗝屁了。
扒手们浑身上下分文全无,估计在苏幼蓉这里发的横财也不过是暂时过过手瘾,转手就全部贡献给赌坊了。
这也是这几天他们不再出现在客栈门口的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