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玉灵“哎”了一声,拉住了祁晏的袖子,娇怯的眼神中又有些虚弱,她轻轻喘着气,那楚楚动人的病怏怏的样子,的确让人心生怜爱。
“怎么?”祁晏问道。
“其实...其实臣妾病,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臣妾不敢说。”
祁晏向来不喜欢有人吞吞吐吐的样子,若是此时站在他眼前的是一位大臣,他恐怕会直接拂袖而去,不过他到底还是好脾气地道:“什么事,你说吧。”
“臣妾知道了一件事,一直藏在心里,不敢说出口,加上近日天凉,这才抑郁成疾。臣妾不想告诉您,怕您生气,但觉得若不告诉您,也是极大的错误...”
祁晏抿着嘴,并不说话,表情已经有点沉郁。
傅玉灵见状,便凄楚地开始说。
“前几日,皇后娘娘卧床不起,一病三日,众妃嫔都非常担心,臣妾亦是,可多次去拜见都被拒之门外......”
祁晏听到此事有关沈青欢,便有些不悦地道:“连朕去地时候,红袖都再三推脱,不让你进去不是极其正常的事情吗?”
傅玉灵脸色变得更差,咳嗽了两声,道:“皇上难道不想知道,皇后娘娘为何不让人进去吗?”见祁晏不说话,傅玉灵知道,他心里其实也很想知道,只不过碍于面子,说不出口罢了,她便继续道,“是以娘娘身子一好,臣妾便又去探望了娘娘,这回终于是进了娘娘的殿内,臣妾闻到一种很重的熏香味,便觉得有些奇怪,众所周知,皇后娘娘是最不爱用熏香的,即使用,也是极淡雅的味道。后来,臣妾突然想,娘娘用这么重的香,会不会是为了掩盖药味?”
“她生病的时候众所周知,何必故意掩盖?”祁晏冷冷地说,“一切不过是你无端猜想罢了。”
傅玉灵苦笑着摇摇头,道:“臣妾也是如此想的,可为了给娘娘尽绵薄之力,臣妾特意去太医院过问了娘娘的病情,却不想...不想看到,娘娘的药里,有一味夭香。”
“夭香?”祁晏似乎在哪里听过这种药,但一时想不起来。
“是,咳...夭香有极浓的香味,可她最明显的功效,一是堕胎,二是...”傅玉灵看了看祁晏铁青的脸,继续道,“二是,避胎......”
“闭嘴!”祁晏怒道,“谁允许你胡说八道!”他完全忘记了眼前这个柔弱的女子还生着重病,便大声地斥责了起来。
傅玉灵有些被吓到,整个人都怔住了,眼泪立刻就夺眶而出,身体也不住地颤抖,道:“皇上恕罪,是臣妾失言了...”
祁晏冷冷瞥了她一眼,咬牙道:“好好照顾贤妃。”转头迅速地走了出去,边走边对外面的俞度道,“俞度,随我去承欢殿。”
俞度感到扑面而来的狂狷的怒火,他在外面也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些什么,知道此事关于沈青欢,他有些不好的预感。
祁晏此刻的生气,比他认识沈青欢这一年半一来所有事情加起来都更胜一筹。他疼她,爱她,虽然为了大计,辛苦筹谋了一年,冷落了她一年,可心始终在她那里。就连偶尔放纵自己喝醉,也只是为了给自己一个理所当然地去看她的理由。他以为,除掉了兆陵的威胁,除掉了绿泱,沈青欢与他就能好好相处。是,是有那么一个月,沈青欢不能说话的时候,满满地表现着自己对他的爱意,那时候,她看着他的时候,眼里都发着光。他知道,沈青欢是真的心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