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王仁东叹了口气,“尚按司,琉球的遭遇我们也感同身受,就算你不提这个要求,同作为大明臣子,互相帮扶本是道义,这也是为什么我听闻琉球遭遇后,立马派徐将军带你们回澳洲,你们有什么要求可以先提,能帮忙的一定会帮。”
蔡翀脸色一凛,“将军,难道澳洲不打算发兵相救了吗?霹雳是中华,琉球亦是中华,倭寇狼子野心,再不用手段遏制,一旦形势崩坏,可就无法挽回了呀。”蔡翀急得也快流出泪来,亡国灭种旦夕将至,这个心情还真不是一般人能体会的。
王仁东连忙安慰道,“两位,我不是这个意思,挽救琉球是我们不可推卸的责任,我的意思是,解决萨摩藩的问题最好的方法不是武力,在你们来之前我们已经彻底研究过萨琉问题,萨摩霸占贵国,其一是受幕府华夷之辨的影响,他们企图建立新的朝贡关系来抗衡中华,其二,萨摩真的很穷,他们希望霸占贵国的朝贡资格来获取利润,这两条之中,只怕是第二条才是真正的原因……”
尚喜从侍女手里接过毛巾擦了擦眼泪,“是是是,将军洞观若火,万历三十七年,萨摩藩在归仁登陆,从此之后利用我国朝贡堪合,一岁一贡,将军想必知道其中蹊跷,大明皇帝陛下怜恤下国,给的赏赐往往远远多于他们进贡的物品,利润丰厚用一本万利来形容也不为过啊。”
王仁东稍微停顿了会儿,让尚喜平复一下心情,“尚按司,所以根源还在这里,这与我国过去的倭患有何不同?一旦禁绝贸易,很多沿海的领主收入下降,必然会铤而走险,自隆庆开关后,哪里还能见得着倭寇呢?所以说对待萨摩不能一味靠剿,这次我们把他打跑了,日后卷土重来怎么办?所以还是要从根子上解决问题。当然,萨摩不尊秩序,必要的惩罚还是要的。”
“哦?那大人的意思是?”尚喜眼前一亮,“堪合早就定好的,朝廷不可能说增加就增加的呀。”
“哈哈哈,尚按司,此事其实操作起来容易。”王仁东摆了摆手,“我们当年面见陛下的时候,陛下便允诺我澳洲宣慰司跟内地往来贸易一视同仁,不存在堪合这一说,再加上南洋本就是商路要冲,因此我们便将中转港口放在南洋,萨摩藩只要愿意,便可以到南洋通过我宣慰司解决这一问题,当时佛郎机人也是因为这一原由才愿意跟我大明结成同盟的。”
“如此甚好,甚好!”尚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倘若将军愿意给这个人情,为我两邦当中说和,日后我琉球必然为澳洲马首是瞻!”
“哎,尚按司,我们的计划还没说完呢。”王仁东站起来走到徐致远这里,“谈判不可能这么顺利的,在此之前我们必须要先给萨摩藩一个教训,让他们明白通过武力无法解决问题,只有坐到谈判桌上,所有人才能共赢。这事啊,还得拜托徐致远跟陈偲。”
尚喜眼睛一红,拖开椅子然后走到王仁东面前纳头便拜,“将军,只要王师上岸,我琉球百姓必然箪食壶浆,喜迎王师。”
王仁东将他扶了起来,“不必多礼,按司大人,快快起来。”等尚喜回到位置,众人好生庆祝了一番,大家才又回归了正题。
“尚按司,琉球有难,我大明肯定是不会坐视不管的,可是如今我大明也是多事之秋,有些事情上还需要琉球协助啊,如今神州陆沉,陛下又被权臣幽禁在升龙府,此诚我等匡扶社稷之时,琉球英雄岂能置身事外?”
蔡翀心道果然没有天下掉馅饼的好事,澳洲人不是活菩萨,天下真讲道义的话,中山世土也不会沦为他邦板上鱼肉了,“将军,只要我琉球分内之事我等自然不会不会推却。”
“是是是,只要是鄙邦能助力的地方,大人尽管提!”尚喜没听出蔡翀的意思,蔡翀是暗着告诉澳洲人,琉球能力小,国力弱,帮不上什么忙,而尚喜从来就把自己当成是大明臣子,琉球作为中华的一部分,就算把百姓都卖了那又如何。
“张明启,你来跟客人讲一讲咱们的精神?”王仁东给了左座一个眼神,然后自己闭上了眼睛。
张明启笑了笑,“几位大使好,我是澳洲宣慰司专门负责外事这块的负责人张明启,幸会幸会。”他推了推眼镜,“各位知道我澳洲为何积极参与大明事务吗?”
“匡扶社稷,匹夫有责。”林朝英冷冷地回答了一句,他总觉得跟澳洲人谈条件是驱狼吞虎。
“各位既然明白就好,我们澳洲担心天下倾覆,百姓再遭苦难,因此我辈才愿意扛起恢复中华的大旗,如果我们是贪生怕死之辈,躲在这世外桃源岂不是很好?我们澳洲这些年来苦心孤诣,研究故宋倾覆的原因,终于被我们发现了原因。”张明启卖了个关子。
“哦?愿听其详!”尚喜国子监出身,最喜欢讨论这种策论问题,蔡翀则忧心忡忡,林朝英一脸不屑的样子。
“在于天下华夷秩序的崩坏…”张明启说道,“正是因为天下华夷秩序崩坏,才造成各路蛮夷到处作乱…”
“张大人,天下华夷秩序崩坏自秦汉陈涉吴广起义开始就没有了,汉高祖曾试图恢复部分,但是不久之后就出现七王之乱,后来晋朝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