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翀皮笑肉不笑,心道你这个老不死的有好事自己舍不得下本,专坑别人是不,不过嘴上还是夸赞了一番。
“铛铛铛!”大殿门前的值守官手里提着一个铜钟敲了起来,“晚宴开始,请诸位大人有序入场。”悠长的回声在宫墙里传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散落在各处的人们都回过神来。
蔡翀整了整衣服,新的《藩国仪注》上说,赐宴需要换成就餐服,大家根本不明白这是什么鬼,只以为是天朝刚弄出来的新玩意儿呢,缝纫厂加班加点地才搞了一百多套出来。
“却不是分餐啊!”所有人还是第一次参加澳洲晚宴,心中好奇的很,一进门便左顾右盼,全然不顾礼仪要求。
“大人,合餐是主餐,分餐在侧厅内。”一个适应生提醒道。
尚质也是一脸懵逼,他坐在主席上,“天使大人,侧厅内让大家自己取菜是不是有些太散漫了?”
“无妨,本次是天朝赐宴,本就不是严肃场合,让大家吃得开心,吃得满意才是宗旨,王上不必过虑,我等在澳洲就是这么吃饭的,王统摄这是没来,他要是来了,绝对会给你表演一个拿手把戏,空口接葡萄,哈哈哈哈。”
尚质先是一愣,而后也笑出泪来,“统摄大人果然是真性情。哈哈哈。”
“王上别光顾着看他们,去的晚了好菜都没了。”张明启邀请尚质跟他同去侧厅,“大家都敞开肚皮,离正餐还有三个时辰呢,有时间消化。”
侧厅被澳洲人布置地光怪陆离,各种彩色琉璃,还有洁白的骨瓷成了整场的主旋律,尚质跟着张明启刚进门,便有两个小厮献上了一杯气泡酒,这都是进口的莫迪亚洛克的前代酒,如今已经不多见了。
尚质看着手中金黄色的液体,玻璃杯外还挂着水珠,觉得甚是可爱,“澳洲果然是会享受的,这个是什么酒?”
“香槟。”张明启答道,“王上等时局稳定下来,琼州跟澳洲都可以常年供应。”他边说边拿了一个冰淇淋桶,在里边挖了一勺,“王上尝尝这个,鲸鱼油冰淇淋。”
尚质学着张明启用小手指沾了一下,然后放进嘴里,顿时眼前一亮,“张大人,这个就是火烧屋良座森城的鲸油?怎么如此美味?”
“冰淇淋是用鲸油做的,却不是鲸油了,着不了火。”
张明启刚刚用手沾冰淇淋其实是他的一个坏习惯,不过琉球王也这么干了,他也不好意思说出来,谁知后边跟着的尚喜、蔡翀等人也有学有样地用小拇指沾着冰淇淋吃。自此之后天下吃冰淇淋的方法分成两派,日后包括琉球、日本跟朝鲜都是小手指吃,而大陆跟澳洲大陆则习惯用小勺子吃,谁也不服谁,都说自己是正统。
却说西乡无二这里,他这人心思比较缜密,看到澳洲人为了筹办这次赐宴,竟然连极南之地的鲸鱼,泰西的酒水都有,他看着手里的不锈钢汤匙,这更加不得了,看起来像银,但是摸起来却比银硬,这种金属在日本连见都没有见过,澳洲藩看来交通天下,必须得告诉藩主,他们绝对不能当成普通藩国看待。
跳虎一个人拿着盘子到处逛,这个晚餐他太满意了,连一个女人都没有。
“赵爷。”白牙凑了过来,“能不能把你的大砍刀借我一用,过两日就还你。”
“门儿都没有。”跳虎吃了一块三文鱼刺身,“你要是用它去砍人,我肯定没意见,但是用来把妹却不行的,我怕玷污了我的刀。”
“爷,哪儿的话啊,我就是看你的刀背阔,耍起来比我的威武,我这不昨天在港里瞎逛吗?遇到了一个老朋友,我说我跟澳洲高级军官熟悉,他不信,我便跟他打赌,要是能借一把将官刀来,他便输我二十两银子。”白牙用手指比划了一下,“爷放心,回来咱们对半分。”
跳虎放下手里的盘子,“不干,三七。”
“四六,爷就这样吧,八两银子不多了。”白牙谄媚地看着跳虎。
“成了,银子你放我存钱罐里。”跳虎又吃了两块三文鱼,一点也不觉得腻。
“先慢着。”跳虎突然想起来,白牙他妈的以前是海盗啊,他有什么老朋友,那还不是海盗?
“你朋友干什么的?”
“我朋友是宁波的海商。”白牙看出来跳虎不信任他,“这个真不是海盗,是我以前一个村子的,他规规矩矩的爱国海商。”
白牙怕他不信,连忙从兜里掏出一封信,“这个是我那朋友给我的,他一直在为鲁王办事,这次据说身上也有任务,但是没跟我说。”
“我还以为你的都是狐朋狗友呢?你看看平时都交往的哪些人?”他一把拿过白牙手里的信封。
“我这不平时跟大人您最亲近么?”白牙嘀咕道。
跳虎走到外边,趁着最后一缕阳光读到,“吾兄谨慎,此信千万不能让国姓爷的人知道……弟泣拜再三,务必将此信交给澳洲张大人……孔尚洋敬上。”
跳虎把信收了起来,“白牙,跟我还耍什么把戏,你识字吗?还发小写信给你?谁委托你送这封信的?”
白牙见跳虎面色不善,心道坏了,孔尚洋这个gǒu rì de到底写了什么?千不该万不该贪他几十两银子,只得连忙辩解道,“这孔令洋的确是我发小,不过我以前帮他家放牛